離開八仙樓,我傳音給豔色:“在哪裏呢?”
“在我們初遇的桃花林中,有點累,想一個人清淨下。”
當下我傳送到姑蘇城,來到那片桃林之中。豔色斜靠在一棵樹下,玉手在寒鐵琴上輕按,卻不是彈的曲子,而是隨意輕撫,臉上的神情既慵且乏。古人對撫琴要求諸多,需在靜室高齋,或於層樓之上,或於石林之中,或山巔,或水涯。再遇著天清地和之時,風清月朗,盥手焚香方能撫琴。琴為心聲,如今豔色雖沒有古人說的條件,但那陣陣清音還是把主人心思表露出一二。
我在她身邊輕輕坐下,也不開口打攪她,隨著琴音流轉,心逐漸寧靜下來。豔色是那種自然融於環境的女子,仿佛她的存在是理所當然,就如風景畫裏的那一抹留白,令她身邊的天地在一瞬間明亮起來。
如此無聲依偎良久,我開口道:“豔色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
豔色纖手在琴弦上撥出最後一個顫音,接著美眸流盼,定格在我臉上,像用溫柔的眼波來撫挲著我的臉頰,“人家很想知道關於曉風的一切。”
於是我從孤兒院倍受欺負說起,說到為出人頭地的苦讀,說到與靜相關的一切。末了,我苦惱的抱著頭道:“豔色,我是不是很沒用呢?我的錯誤是不是不可挽回?為了些所謂的自尊麵子,明明愛著,裝成漠視,讓大家都這麼痛苦。”
豔色溫柔地把嬌軀投入我的懷中,微抬臻首:“曉風,別太過責怪自己,誰沒錯過呢?耶穌曾經說過,這世上哪個說自己沒犯過錯,我們大家可以用石頭砸死他。”
“或許是我的經曆,讓我對感情太過敏感吧,有些事情明明不是那樣,卻被我搞得一團糟。”我長歎了一口氣。
“傻瓜,我懂你的,你一味沉湎於過去,不如著眼未來。”豔色的聲音輕如柔絲,將我的心包裹了起來。
我緊緊抱著她,想把世間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就這樣與懷內慧心蘭質的女子相擁一生一世。“我想再去找一次靜,真正道一次歉,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
“恩。”豔色在我懷內低應了一聲。
“你不介意嗎?”
“我若告訴你不介意,你是高興呢?還是失望?”豔色幽幽道。
是啊,若她不介意,那她對我又有多在意呢?若她說介意,那麼難道我就不去了?我突然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對不起,這話當我沒問過。”
豔色把手在我臉上輕輕撫過,低語道:“呆子,這世界上如果有女孩子告訴你,她不吃醋,那她肯定在騙你。但我相信我選擇的男子,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我自己的魅力。”
“豔色!”我低呼一聲,將臉頰貼在豔色的粉臉上輕輕摩擦。
“我們見麵吧!”
“恩?你說什麼?”豔色輕柔的聲音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將頭抬起來,四目相對,一字一句認真無比的道:“我說我們見麵吧!”
突如其來的狂喜如潮水般將我淹沒,豔色終於肯在現實裏見我了,我激動得語無倫次的道:“豔色,怎麼突然想見我了?那個,當然我是很想見到豔色的。”
豔色嬌顏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緋色,嗔道:“你這風liu呆子,人家感到危機了,行了吧。”
她俏麗的模樣讓我目瞪口呆,不過仍堅定抓住她刀削般的雙肩道:“你放心,這輩子我定不負你。不是發誓,而是一個男人做出的承諾。”
豔色雙眸一亮,旋又黯淡下去,拉住我的手道:“好了,別說些肉麻兮兮的話,快帶人家去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