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不想再談下去了,不料王建單刀直入,打破了她的幻想:“奇奇,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有希望的……所以,我一直想問,你不選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我是馬鑫唯一信得過的朋友?你怕以後沒人陪他喝酒傾訴心情?”
林奇低頭躲閃王建的注視,多年的默契,王建已經有了答案,他端詳著林奇含淚的眼睛,歎息:“這讓我無話可說,沒想到你情深至此……如果我不是馬鑫的朋友,你也不會那樣待我,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難怪馬鑫那麼擔心你,奇奇啊,男人的寬容是有底線的,鍾明他也是凡人。”
林奇輕輕地咳:“王建,我知道,那些事,我卻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我,隻是鍾明的妻。”
王建有些歉疚:“對不起,確實不該再提了。”
林奇笑得很輕鬆:“沒關係,我欠你的,說出來我也輕鬆了。我們都不是聖人,都怕死,生死關頭,會有些失態,會忍不住說出一些平時不會去做的事。” 的精神壓力之下,一向寬容冷靜自持的鍾明,都險些幻化成魔鬼,相比之下,王建隻是求證困惑多年的答案,又算什麼呢?
林奇轉而微笑:“那馬鑫,他現在好嗎?”
王建的笑容有些古怪:“他?你不用擔心他,他家老爺子找了關係,把他調到院長辦公室去了,不再直接接觸患者。”
林奇心裏感慨萬分,想起鍾明,不由得很苦澀的笑:“王建,咱們都是馬列主義教育長大的,從小相信人定勝天。可現實生活教育了我,其實人是勝不了天,人的命運天生就決定了,一個好的家庭,一個有權有勢的父母,能為孩子鋪平所有的道路,隻要他資質不錯,能很快地順利地成功。如果象非典這樣的災難降臨,權勢還能把他們給換到風險最小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想想,什麼公道自在人心,都是用來哄哄年輕人的熱血的,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公平。”
王建笑了:“看不出,林奇,你還挺憤世嫉俗的,不要想那麼多了,你說的這些都客觀存在。但我相信努力還是有用的。象鍾明,學曆資曆都是第一流的,關鍵時刻,作為業務骨幹,拋妻別子,奔赴前犀對他將來的發展就非常有利,他在醫院的前途不可限量。”
林奇眼淚盈眶:“就算什麼什麼光明前途,那也是他用性命去換回來的。況且,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我隻想要他在家裏,好好地守護我。”
王建勸慰:“別傷心了,林奇,相信吉人天相,他會平安歸來的。現在病人越來越多,第一批醫生已經連續作戰很長時間了,按理應該撤下來休息了,不然治療效果也不好,已經有醫生昏倒在手術台邊了,所以才開始征召第二批醫生,聽說不久還要征部隊上的軍醫。從道理上講,說不定我一賺就安排他們休假了。”
看著林奇突然兩眼發亮,王建的笑容不禁有點苦澀。
林奇看王建表情不對頭,趕緊說:“王建,你要保護自己,要平安歸來。”
王建笑了:“奇奇,你是怕我不高興,用話哄我呢,其實我知道你早就希望有人去換鍾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