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炎帝伊耆氏(2 / 3)

冀州伊氏邑

屯留縣在西周時還有“陶唐”的名稱,那麼以安澤坐落於“堯都平陽”即今臨汾市左近,平陽(古堯都)與屯留(古陶唐)之間,可知此言不虛。顧祖禹編著,被稱為中國曆史地理巨著、千古絕作、海內奇書的《太平方輿紀要》記載:“安澤縣東北九十裏有古唐城(今安澤縣唐城鎮),相傳堯都故址”。《水經注》記載:“沁水又南,經陭氏縣故城東……古為冀州治所”,已是明確的地理位置,亦在其他文獻記載為“冀州(治陭氏)幽州(治離石)並州(治晉陽)”,而九州之中的冀州特指“治陭氏”“古為冀州治所”。至此,安澤與“帝堯”“冀州”已經緊緊聯係起來,已非尋常郡縣的規格,赫然“古國之都城”。

《辭海》注:“邑:古代稱國為邑。《左傳》桓公十一年(公元前701年)君決於郊郢,禦四邑。杜預注:邑也,國也。”光緒《山西通誌》記載:“沁水之濱,古有伊氏邑,戰國屬趙國,或亦炎帝之遺蹤。”《中華姓氏來源》記載“伊姓來源於唐堯或伊尹,唐堯之後有冀氏,堯的後裔曾封於冀,建立冀國,因為堯是伊姓,所以說唐堯之後有冀氏”,至今安澤縣有冀氏鎮,為晉卿冀芮、上大夫冀缺故裏,北魏設冀氏郡。

根據《辭海》中對“邑”的注釋,這個在商周之前就名為伊氏邑的伊氏國是何人之國?曆史追溯到商周前的上古,三皇五帝中,唯炎帝因“初國伊”稱伊氏,“繼國耆”稱耆氏,這個古伊氏國應即今安澤縣。

距安澤縣城6公裏有一個鄉鎮“郭都”。按照《辭海》注釋:“郭,城的外牆;都,中央政府所在地。”顯然,郭都是安澤曆史遺跡的重要印記。

至此已知,安澤與“陭氏”“伊氏”“唐堯”等上古氏族直接相關。

《潛夫論》記載“有神農首出常羊,感任姒,生赤帝魁傀,身號炎帝,世號神農……後嗣慶都,與龍合婚,生伊堯”,表述了堯的母親與炎帝神農氏族的血緣關係。則堯與炎帝神農氏一脈相承。

《竹書紀年》記載:“帝堯陶唐氏,母曰慶都,生於鬥維之野,常有黃雲覆其上。及長,觀於三河,常有龍隨之。一旦,龍負圖而至,其文要曰:亦受天佑。眉八采,須發長七尺二寸,麵銳上豐下,足履翼宿。既而陰風四合,赤龍感之,孕十四月而生堯於丹陵,其狀如圖。及長,身長十尺,有聖德,封於唐。夢攀天而上。高辛氏衰,天下歸之。元年丙子。帝即位,居冀。”即《左傳》引《夏書》:“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竹書紀年》記載:“唐堯及夏國同居冀州。”

據《綱鑒易知錄》《帝王世紀》載,帝堯是帝嚳的兒子,為黃帝的五世孫,母親慶都,姓伊氏,為炎帝後裔,炎帝姓伊耆。堯生於丹陵,養於伊地外祖家,從母姓伊。堯助兄帝挈受封於陶,年十五複封於唐。

以上記載,包含具有炎帝神農氏血統的後世帝堯“封於唐”“陶唐”“居冀”“冀方”等有效信息,即堯都在平陽,今臨汾一帶。古籍有記載“堯)初居冀方,後遷平陽”,堯的“初居冀方”正是今日之安澤,由安澤而後遷平陽。臨汾,即“西臨汾水”之地,正是周朝初期“河汾之東方百裏”的古唐國。

堯建都於平陽,封長子丹朱於長子縣。從襄汾陶寺遺址的發掘引證,到今霍州市陶唐峪的傳說,這些明顯帶有帝堯標識的地名,都為堯的活動中心在今臨汾、安澤一帶提供了佐證。

那麼,安澤屬堯屬地範圍無疑,朱載堉所述安澤所依之沁水上遊有羊頭山,相互之間便有了文化的內在聯係。

《竹書紀年》記載:“炎帝自伊徙耆,故曰伊耆氏,伊即帝堯母家。”《中華姓氏來源》之“伊姓來源於唐堯或伊尹”,顯然並不確定。唐堯是堯舜時代,伊尹是商代人物,伊姓隻能是來自古老的“自伊徙耆”之炎帝神農時代,“伊即帝堯母家”即為佐證。

台北炎帝宗親會、炎帝154代孫薑竹先生研究之炎帝神農分支分氏世係表,特別注明炎帝神農氏始祖魁傀亦名“伊耆氏”。並於第十八代支係孫之中查到有“伊洛”氏,似說明炎帝神農氏後裔或可能發展至伊與洛的地域。這對炎帝神農十八代之後,今河南伊川洛水一帶的文化源頭是一個重要的參照。

清代學者雷學淇在《竹書紀年義征》書中寫道:“耆,薑姓國名。炎帝自伊徙耆,故曰伊耆氏。伊即帝堯母家,耆即文王所伐,皆炎帝支庶之封使守祧中邑者也。”《禮記·祭法》記載“遠廟為祧”,孫希旦集解:“蓋高祖父高祖之祖廟也。”這與“封參盧於潞守其先瑩”,即守其距潞城南160裏高平羊頭山東南之祖廟陵墓,這種祭祀先祖的傳統是一致的。

按此脈絡,“堯之母家為伊氏”,母家即姥姥家。由此上溯,伊為“上世所國”。那麼上古世代之“國”,便自然前推到了炎帝神農時代。

《路史》記載之“耆:侯爵自伊徙耆,爰曰伊耆。一曰黎也。故《大傳》作西伯戡耆,史記言文王伐”。《尚書》記載“西伯既戡黎”,都記載為上黨地區。《路史》記載的“宣公十五年荀林父滅赤狄潞氏”,“潞氏甲氏,蓋亦先王之世漸流於狄而非狄之出也”,透露了伊耆氏即炎帝神農氏,最初是由比較明確的安澤一帶,遷徙至高平長治一帶,由此便有“神農上了羊頭山”。

但是,炎帝神農氏為什麼要由“伊”徙“耆”呢?

炎帝自伊徙耆

洪荒時期,常有洪水危害,炎帝神農氏居安澤高山大嶺有安全保障。但至農耕初創時期,安澤卻並不具備農耕發展的基本條件。清順治十二年嶽陽縣上疏:“山荒之地固是荒蕪,僅有河畔平地。大水泛漲,平地又衝”。九月陳撫台複疏:“看得嶽陽設居萬山之中,乃最瘠最疲之小邑也”。

姚邑侯整頓糧規記(清光緒二十三年)“嶽邑僻處深山,地瘠民貧。本已困苦難堪,兼之大侵後田疇多荒,戶口凋零。劫餘窮黎……”

雍正十二年版《嶽陽縣誌》序,開篇“嶽陽僻邑也,千岩萬壑,地瘠民稀……嶽所隸周圍乏八百裏,山巔既乏沃壤,水崖又多石田。歲一未稔即至流離,山行二三十裏始得一村,村不過四五家,境內除邑設立市場外餘無它市,生斯土者或終生不知貿易事,以故民多貧苦”。

如此貧瘠地域,不可能大範圍發展農耕,漁獵采集時代是適宜先民居住的,農耕技術高度發展之後,就不可能再以此地為農耕種植根據地。炎帝神農氏始創農耕,必然要尋找更為適宜的環境。那麼炎帝神農氏的“自伊徙耆”遷徙,就是曆史的必然。應該說,炎帝神農氏“自伊徙耆”的遷徙,是社會發展由漁獵采集到農耕的曆史性轉變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