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山海經》裏的發鳩山(2 / 3)

發鳩山現存炎帝少女墳的遺址共有兩處。一處在主峰附近,名為女娃墳;另一處在主峰西北方向較遠的山坡上,俗稱黃(皇)姑墳。

主峰附近的女娃墳,為殘磚瓦礫沙石泥土聚成的大堆,墳前三間小殿為女娃祠,已傾頹。殿內塑像無存,磚砌供台尚在,上有燒製磚文“海水”或“海波”字樣,證明此地確是精衛填海故事的發生地。

主峰西北的黃姑墳,依山坡趨向座東南朝西北,與換馬鎮炎帝陵墓的方向一致。掩映在綠草叢中。1976年墓被盜,墓頂鍁開,墓室及墓道等全部暴露在外。墓室全部為石條砌築,與換馬鎮炎帝陵墓的材料形製相近,呈長方形單室結構,左右壁及後壁各設一小龕式耳室,前門石額題刻“視死如歸”,後壁上鑲石質扇型匾額,題刻行書雙鉤“藏真”。旁有兩豎石,陰刻草書聯為“難隨河山留世上,別有天地非人間”,字體無論行、草,都極似王羲之書風。墳前平地散置斷柱殘枋,為早年的石築牌坊。

關於黃姑墳,當地世代流傳這樣的傳說:原來的發鳩山周圍,是一片大海,女娃隨母親洗衣時,不幸被水淹死,女娃發誓要填海報仇,遂變成精衛鳥,銜石填海。今日發鳩山上都是碎石,很難找到大石頭,與傳說一致無誤。因女娃未嫁人,所以稱女娃的墳為黃姑墳,意為黃花姑娘之墳。又有人說因女娃是炎帝的女兒、皇家的姑娘。這些傳說基本接近史書的記載。

透過“精衛填海”的故事,我們可以看出傳說中的真實要素,即炎帝神農氏女兒中年少的一位,在高平市與長子縣之間作為分界線的發鳩山羊頭山一帶生活期間,早年溺水去世。“精衛填海”的故事,反映了炎帝神農氏之少女性格的一麵,那種鍥而不舍的奮鬥精神,或許就是我國曆史文獻一再將其書寫的原因。

南北朝時期的著名詩人陶淵明做詩道:“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

唐代詩人岑參在題為《精衛》的詩中抒懷:“負劍出北門,乘桴出東溟。一鳥海上飛,雲是帝女靈。玉顏溺水死,精衛空為名。怨積徒有誌,力微竟不成。西山木石盡,巨壑何時平。”

清代詩人郭維鏞把“鳩山暮雨”作為高平八景之一。並賦《鳩山暮雨》詩二首:

(一)鳩山簿暮雨淒淒,野水流雲出小溪。欲識山中民樂事,東皋南畝足耕犁。

(二)填海無能怨未休,每因風雨淚交流。晚雲擁樹歸飛急,化作鳩山一段愁。

這些詩詞對精衛填海抒發的情懷,既令人讚歎,亦哀婉動人。

據當代圖騰學家考證,炎帝族的圖騰之一“陽鳥”,其圖案為太陽下一黑色的孿鳥,又名“俊烏”。鳥象征太陽的黑子,是炎帝神農時代人們長期觀察太陽所作。西北和晉南的一些考古發掘的新石器人類遺址中,即出土這種繪有“陽鳥”圖紋或變形鳥圖紋的彩陶,是炎帝神農氏族的重要標記。由於炎帝神農氏解決了人民的食物來源,曆史文獻記載古人稱其為“太陽也”,那麼他的女兒為太陽鳥,並繪為圖騰,就是人民崇敬心情的一種表達。

現代科學證明,植物果實有效成分的96%來自陽光、空氣與水的光合作用,即植物能量主要來自太陽,其餘極小部分來自土壤礦物質。中華先民將開創草本食物之父的炎帝神農氏譽為“太陽”,炎帝神農氏之女譽為“太陽鳥”,當不為過。

我國著名學者鄭振繹先生認為,“我以為古書故不可盡信以為真實,但也不可單憑知覺的理智,去抹殺古代的事實。古人或不至於像我們所相信的那樣的慣於作偽,慣於憑空捏造出多少的故事來。他們假使有什麼附會,也必有一個可以使他生出這樣一個附會來的根據。愈是今人以為大不近人情,大不合理,卻愈有其至深且厚,至真且確的根據存在著。自從人類學、人種誌和民俗學的研究開始以來,我們對於古代的神話和傳說,已不僅視為原始人的‘假語村言’了。自從蕭萊曼在特洛伊城廢墟進行挖掘以來,我們對於古代的神話和傳說,也已不複僅僅把它當作詩人們想象的創作了。我們為什麼還要常把許多古史上的重要事實,當作後人的附會和假造呢”?

發鳩山出名的原因,與精衛填海的主人公等內容,主體都是炎帝之女,靈湫廟供奉的主神也是羊頭山山神炎帝神農氏的女兒,那麼,炎帝神農氏所在的羊頭山應該距此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