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字是“尚”與“土”,是時尚之地,寬敞明亮的建築,擺設崇尚之物,通常接待貴客。因此“祠堂”就是祭祀性、紀念性的寬敞明亮的建築物。
如此看來,這些概念都極嚴謹,陵、墓、墳、廟、祠、堂等幾種名稱不可能隨意變通使用。那麼,這座曆史古跡不同碑刻記載的不同名稱,就一定是在透露它的曆史變遷。那麼,這處古跡究竟發生過怎樣的變遷呢?
米東明並不管理文化與文物,應該不會對此有太多時間研究。卻不料要緊時候能有驚人之語,居然提到五穀廟與羊頭山之間的一個重要聯係。果然,宋代《太平寰宇記》記載“炎帝廟,在縣北三十五裏羊頭山上”。
明代《重修炎帝廟記》記載:“炎帝之神古來舊矣,其真靈在泫氏之北,換馬鎮之南……”
明代《山西通誌》記載:“神農廟……高平縣有二:一在縣北三十五裏故關村羊頭山上,元初徙建山下墳側,至正十年修,國朝俱有司歲祀。”
這三段記載與明代《羊頭山新記》所述“有石欄、石柱存焉,蓋金元物也”相互印證。出乎意料,不僅文獻記載有元代初年由羊頭山遷徙而來的炎帝廟,至正十年有損而重新修葺,明初有見證者的記錄,而且是遷來至炎帝“真靈”“墳側”。
炎帝廟於元代初期“徙建”山下“真靈”“墳側”,說明炎帝墳墓古已有之,廟址選擇確有依據。那麼,莊裏村就是古陵墓所在地嗎?
地宮親曆者
五穀廟正殿與陵碑的格局,看上去似乎是非整體性設計。東廂房,與其南邊連為一體的廂房並不齊整,牆麵不在一條直線上,顯然是格局有過改變,因此展現了並不統一的建造格局。
這個格局與張根昌老人所言“碑亭”對照,我心中設想了除去陵碑前邊牆壁與南邊的東陪房後的麵貌,剩下的就恰是一座拾級而上的碑亭,隻是石階參差不齊,規格不一,似拚湊而成,這個想法似乎難以成立。
經走訪已去世的張根昌老伴張龍鳳的侄子張文秀,方知陵碑碑亭前邊原來確有整齊規範的石階。共和國成立之初土地改革,碑亭砌磚成房歸張根昌居住,他賣掉石階材料補貼了建築費用,另外尋找了目前所見並不整齊的石條替補使用至今。
更為意外的卻是,細看這組台階,與碑亭之間是緊密貼靠,而非相互咬合的一體建築。石階頂端即最後踏上碑亭處,是一根明顯寬於石階寬度的長石條,建築於碑亭前壁上沿。那麼,碑亭如同戲台一般是一個敞開式設計,人們可以在下瞻仰,卻不能拾階而上,這就顯然避免了來人上上下下熙熙攘攘有損肅穆之氣氛。建築規製之巧妙即在於此,可見碑亭建造之初,最初設計根本不可能有石階。那麼早些年規範的石階就不可能是最初設計,隻能是後來增設。
為祭祀事務人員出入,另有碑亭兩側的台階可以溝通。因碑亭四周砌磚成住房,上下出入之通道早已堵死,堵塞之痕跡確也使我疑惑多年,今日大白,使我們解讀陵墓跨前了一大步。
但是,炎帝陵碑後麵是民居,並無墳墓痕跡。炎帝神農氏時代至今五千餘年,廟又是元代初期遷徙而來,這個陵墓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