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林蘭蘭和楊振,當然沒有可能會一日千裏,但那一份盡在不言中的暗昧,在兩人的眼波流動間表露無遺。車廂裏俱是說不完道不盡的柔情蜜意,連司機也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也因此覺得他們真情流露,頓生好感。
大家聊起天來,周博青聽得司機說河內海防那邊有幾公裏長的海濱浴場,岸邊建有不少別墅、酒吧、餐館,聽說還有六公裏長的“紅燈區”,想要多問幾句,說回去與好友當茶餘飯後淡淡之用。
周博青問得興致勃勃,後座的陳優榛臉色可微微變了,她對他實在太了解!這男人一提及他那夥死黨,定是精神百倍口若懸河!因為大夥把他當頭兒,都聽他的。而他也覺得要不負眾望,要有頭兒的風範,比如見多識廣、敢作敢為、言出必行、江湖救急之類。如果她不把自己的地位給提到這上邊去,或者並排而立,就算將來複婚,也會為這個糾紛不休!
她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說:“司機大哥你就行行好快說吧,他身子癢了,不到沙灘滾幾圈怎能恢複得了呢。”
周博青立馬回神,幹咳兩聲,趕緊從包裏拿出一條她最愛吃的水果糖,急急剝了一顆,轉頭賠笑著遞來,“要不要吃?我特意從家裏帶來的,這兒沒得賣。”
陳優榛拉長著臉不睬他。
林蘭蘭“撲哧”笑了,用臂膀蹭了蹭旁邊的楊振,湊過去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問:“姓蘇的,你身子癢不,也滾去吧。”
楊振嚇了一跳,半天才囁嚅說:“我不會去的……”
“錯了,就算你不去也有人扯你當伴兒。可能借口買宵夜,可能趁我們睡著以後。或者不一定要去嚐試什麼,就是轉個圈兒,探頭探腦。”陳優榛睨一眼半聲不吭的周博青,冷冷說,“不這樣的話他如何向死黨們天花亂墜口若懸河?又怎能在所有人麵前把胸口拍得‘砰砰’響說沒做虧心事?”
林蘭蘭“嘻嘻”一笑,“嫂嫂真了解他啊,周主管真幸福啊。”
“怕就怕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手。”
周博青一驚,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楊振已經知道自己的“追餘行動”無望,便謙虛著說:“你們曾經立誓同生共死,這經曆難能可貴,將來一定會很珍惜對方。”
“就是嘛。”林蘭蘭“嘻嘻”地笑,“那晚的事情完全展現了周主管護妻情切的英雄形象,回去就能說個三天三夜啦,不用額外找題材了!”
周博青態度謙恭,楊振和林蘭蘭也說得好聽,陳優榛是個聰明人,想著見好就收,再爭辯隻怕周博青會失了麵子,便扭頭嬌聲嗔怪二人,“你們怎麼了,老幫他說話。”
“我們說事實嘛。”林蘭蘭朝周博青擠擠眼睛,“如果以百分製打分數,周主管起碼值六十分啦,合格啦!”
周博青正聽得舒服,冷不防林蘭蘭叛變,當下狠瞪她一眼,動著嘴唇罵了句什麼。
陳優榛微微一笑,給個台階給周博青下了,“六十分是個分水嶺,別再低下去才好。”
“隻會一直高上去,哪會再低呢。”楊振再補救一句。
“是的是的,千難萬苦才覓得老婆歸,給個老虎膽我也不敢造次了!”周博青笑逐顏開,把剛才剝好的糖小心翼翼遞至陳優榛嘴巴前,她臉一紅,白了他一眼,伸手拿了放進嘴裏。
周博青開心死了,也遞了一粒糖給林蘭蘭,然後伸出手非常友好地在楊振肩頭狠拍了一下。後者“哎喲”叫了一聲,笑著朝他沒受傷的另一邊肩頭輕輕還了一拳。
兩個女人微笑對視,頓感氣氛溫馨平實,親密無間。互看了各自心儀的男人一眼,見得他們也正微張著嘴傻愣愣看過來,不禁捂嘴笑了。兩顆腦袋再度湊在一塊竊竊私語,時而跺腳時而拍手,也不知在聊些什麼。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
周博青誠心實意說:“楊振,謝謝你。”
楊振輕瞟了林蘭蘭一眼,也輕聲說:“我也要謝謝你。”
“你們兩個怎麼了,謝來謝去。”停頓的當兒,陳優榛睨著他們。
“沒啥啊。”周博青甩手搖頭。
“男人不慣輕言謝,一定有事的,快說!”林蘭蘭也質問楊振。
周博青笑眯眯的,“呃,那是因為楊振稱讚陳優榛漂亮。他在讚我女人,當然要謝。”
“那你謝他幹嗎?”林蘭蘭瞅著楊振。
周博青大笑,“因為我提醒他你其實很可愛啊,他自然是要謝我!”
林蘭蘭臉一紅,扭捏著不知要說些什麼。
楊振也覺得不好意思。兩人便像傻瓜般坐著。
周博青和陳優榛一對眼睛,哈哈大笑。
司機大叔也忍不住笑了,說:“四位有心有意,令人難忘。就請認住我的車牌號碼吧,明年再來越南旅遊,到時你們一雙一對,關係明朗化,我免費接載你們在河內遊玩三日!”
“好!”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