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她叫,“你還有沒有良心!昨晚如果不是你買完夜宵又買水果,然後又跑去工藝品店看剪紙,他們會出事嗎?”
“你心痛?”林蘭蘭睨他一眼,心想人家昨晚經曆一場同生共死的危情事件,八級台風也吹不掉了!你再死纏不休就成了人家的絆腳石,她乃義氣兒女,當然會幫周博青挪開,畢竟暗戀了他那麼久。
正自豪情壯誌,卻聽得他氣鼓鼓地說:“當然心痛,陳……陳優榛對我來說很重要的!”
“問題是你當人家一塊寶,人家當你一棵草。”林蘭蘭酸酸的,冷哼道。
“這,這隻是時間問題!”
“醒醒吧,還時間問題——人家周博青命也不要地護著她,她也命也不要地守護著周博青,比未離婚前恩愛一萬倍,說不準現在正在病房裏摟成一團盡訴衷情呢。”
楊振臉一紅,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冒著,“他們已經離婚了!陳優榛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是的,希望在人間嘛。”林蘭蘭吊起一邊嘴角,用他絕對聽得明白的聲調低低補上一句,“自欺欺人!”
“你這女人嘴巴真……真利……”
“利嗎,哈哈,利比毒好,算是恭維,收了,謝謝!”
楊振鼓著氣把臉扭過一邊去。
林蘭蘭“嘿嘿”一笑,沒事人似的拍拍他肩頭,“喂,喝不喝汽水?我請。”
他不看她。心中雖然來氣,卻覺得這女人爽直自在,啥話也敢說,相比起陳優榛,自有一份坦然。
他抬頭睨她一眼,“一罐汽水我不夠。”
“那你還想怎麼樣?”林蘭蘭戒備起來。她是為了周博青才拖住這家夥,若被他敲詐一頓昂貴晚餐或什麼禮物,可是相當不劃算。
看著她那防備樣,楊振忍不住笑了,“吝嗇鬼,外加一個菠蘿包成了!”
林蘭蘭也笑了,一拍大腿,跳起來朝醫院大門走去。
兩人在醫院門前的士多吃飽麵包喝足汽水,林蘭蘭又叫他一塊去逛街。
楊振說:“都在醫院門口了,不如先去看看他們再去吧,不然太沒禮貌了。”
“開動這兒想想吧。”林蘭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楊振瞪著她。
“第一,他們身體無啥大礙。第二,他們都曾為對方舍命守護,想必正在互相表白,重修舊好。”
他的臉色又變得有點難看,“他們才剛離婚的,哪有這麼兒戲……”
“管一管自己的臉麵吧,你可沒資格吃醋。”林蘭蘭幹笑兩聲,自顧自朝對麵馬路走去,“現在嘛,咱們同病相憐,你可得護著我哦,不然會像陳優榛般惹起賊子注意,搶我去當搖錢樹呢。”
“怎麼可能。”楊振小聲說。
“我們都是女人。”
他眨眨眼睛,突然惡作劇地說:“陳優榛長得漂亮嘛。”
林蘭蘭霍地回頭,一字一頓地說:“周博青也比你英俊。”
他也不生氣,幾步跨前護著她前行。
林蘭蘭沒有看他,也不說話,嘴角卻微微牽了起來。半晌,突然一伸右手,繞插進他的臂彎。
楊振嚇了一大跳,身子都僵了,愣是站住不動。
“喂喂,別這麼大反應,也不要想偏了——”林蘭蘭自然而然地挽著他左右瞧去,“過馬路,左右看,相扶持,助婦孺嘛,誰都知道越南交通最糟糕,最多摩托車啦——”
“呃,是的。”楊振臉一紅,一任她挽著自己,齊走過馬路去……
在醫院待了三天,周博青主動向院方要求出院。醫院不允許,理由是他的傷口仍未拆線。後來他們再三保證七天後一定回來拆線,醫院才勉強批準。
周博青可不這麼想,假期剩下不多了,難得和前妻重修舊好,恩愛非常,才不要在醫院裏待著,把大好光陰虛耗。畢竟傷口拆線這種小手術在哪個地方的醫院都可以完成。
至於楊振和林蘭蘭,經過昨晚“過馬路事件”的小小刺激,開始有些異樣,不時你偷看我一眼,我暗望你一下,頗有暗昧朦朧之美感。
既然事態發展如此可人,他們都不肯立即回家去,在當地旅館歇了一晚。在下龍市聘請的向導已經領薪離去,他們也沒再請人,第二天早晨收拾行李,在旅館前招手喚來一台的士。這個越南的司機有點見識,不但能聽普通話,還會說幾句。周博青和他談價錢,直至價格和先前向導說過的差不多,才招呼陳優榛他們坐上車去,沿著越南的第五號國道向首都河內進發。
陳優榛神采飛揚,林蘭蘭也突然斯文了許多,不再聒噪不休。兩個女孩並排坐在後麵,挽著手竊竊私語,不時小聲笑出來。
周博青總是在留意著陳優榛,就像楊振也不時在留意林蘭蘭一樣。
每隔半小時左右,陳優榛便湊前身子小聲問坐在前麵的周博青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再不就伸手前去摸摸他的額頭是否發燙或冰涼,或者在準備充足的背包裏掏些維生素藥丸要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