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平淡像是最綿密的網,笙曼隻覺得瞬間喘不過氣,心裏濃濃的失望像洶湧的潮水迎麵而來,濃重的涼意一點一點淩遲她的神經,一股苦澀的滋味從嘴裏漫延開,漸漸鋪滿了所有細胞。
她無法理清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覺,聶初陽是老板,是上司,他有無數個理由不向她解釋,也有無數個理由讓她知難而退,笙曼看著斜倚在椅背上他,忽然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從來沒有過的遙遠,那張昂貴的桃木辦公桌,像是一道又深又寬的狹穀,橫亙出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沉默幾乎讓她無力支撐。
終是退了幾步,她淡淡的開口,沒有了平時的迷糊或者偶而流露出來的雀躍,平靜得讓聶初陽心裏一陣發麻。
“總經理,非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程經理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本來我也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平淡,在我已經挑明的時候,你還可以一臉無知的看著我,從小我就知道自己不夠聰明,是不是這樣就可以被你們當成戲弄的對象,你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所以就可以把我的自尊踐踏在腳下,你有沒有想過的感受,有沒有想過這會給我造成什麼困擾。”
條理分明,思路清晰,一字一句,問得聶初陽完全無法反駁,這時候的笙曼,像個高昂著頭的戰士,聶初陽發現自己有受虐的潛質,他居然對這種情形感到欣喜,他想上去擁抱她,然後對準她紅豔的唇深深的吻下去。當然,有賊心無賊膽,他現在這麼做,笙曼估計非咬著他亂扯不可,他得從長計議才行。如果笙曼不知道這件事,他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現在已經知道了,無論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做點什麼才是。
剛想開口解釋,卻見笙曼電話響了,是蘇紫,大概還想說點什麼安慰她,笙曼瞟了一眼聶初陽,打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出門之前,聶初陽聽見笙曼極溫柔又帶點委屈的音調,很有幾分撒嬌的意味,他驀然想起笙曼是有男朋友的,早上那個男人的臉頓時浮上了腦海,清晰得毫發畢現。聶初陽對不上心的人一向是淡漫的,可是那個男人,長得還不錯,濃眉大眼,笑起來彎彎,年紀不大,配笙曼正好。
聶初陽猶豫了,從理智上來說,笙曼對他並不合適,他需要一個能幫到他,至少能陪他應酬交際的女人,笙曼太單純,別說勾心鬥角,可能就連最起碼的會說話都做不到。
聶初陽剛站起來又坐了回去,奪人所好絕對不是他喜歡的,也許現在這種情形就是在提醒他放手,趁現在還沒陷下去之前,抽身出來,笙曼,應該是他沒接觸過這類女孩子,一時之間感覺新鮮罷了,既然已經明花有主,他也該清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