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麟還告訴藍小月,當年的那幹人,為首的便是閻羅。

藍小月當時有些想笑,原來一直想著要狠狠報複傷害過自己的人,當夢想成真時,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心頭很沉重,好像做錯事的是自己。

“楠媽,明天會有人來修葺房子,還會送來一些必需品,您好好照看著外公,等我的事辦完了,就來接你們。”

楠媽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當年,我們在夫人的指使下對你不好,沒想到,有難了,卻還是你來相助。唉,那些個被老爺寵愛著的少爺小姐們,三年了,都沒來看過一眼。”

“我,畢竟是這個家裏的人,你們,也都是我的家人,是我這些年疏忽了,讓你們遭罪了。好了,你推外公進去吧,我要走了!”

藍小月打斷楠媽的絮叨,將車子交到楠媽的手裏,囑咐了一句便掉頭走了。

雖然,她願意原諒這些人,可是,她不想再聽到他們悔恨、或者是敘說以前的事。

往回走時,藍小葉這才覺得,兩旁的海棠花也是很美麗的,雖然,它沒有玫瑰嬌貴。

藍麟開了車門,藍小月一坐上車,便有些疲憊的躺下了。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現在就接老爺子出去。”

藍小月搖搖頭說:“爸,我不想承認水藍月的身份。等過一段時日再說吧!隻要常送些東西來,就好了,這裏的風景很好,空氣也清新,也許,更有利於外公的康複。”

藍麟默然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歎息說:傻孩子,難道你真的以為閻羅還沒有查出來嗎?我們常常低估他的能力。

接見室裏,麵對著的兩人都沉默著。

馮玲穿著寬大的囚衣,剪短的頭發幹燥淩亂,還夾著許多白發,眼角,也縱聲著難看锝皺紋。四十幾的人,看起來有五十好幾,而且,背也有些駝了。

唯有不變的,還是她那雙眼睛,目光中依然有著對小月的深深的嫉恨。

這樣的目光,讓原本平靜的藍小月又有了厭惡之感,她一邊打量著,一邊冷笑道:“舅媽果然是不一樣,見到死去的人複活在你眼前,還能心平氣和。”

“你那麼大的本領能釣到豪門公子,我又怎麼會輕易相信你死了呢?小月,你果真是好命!一個遺腹子,還能如此風光,太讓人氣憤了!”

藍小月並沒有生氣,噙了淺笑,“舅媽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刻薄,討厭,不過,今天我不會計較了。鋪麵和房子我贖回來了,都在表哥的名下,希望你能忘掉你的舊情人,和你的孩子們住在一起。”

“你,你說什麼?”

馮玲不敢相信藍小月還會以怨報德。

“我這樣做,並不代表我原諒你了,隻是看在我過世的舅舅份上,才會這樣做。你,好自為之!”

也不等馮玲說什麼,藍小月抬腳走出了接見室。

一星期後,馮玲出獄了,來接她的,是擺脫了那個混蛋男人和魔鬼家庭的女兒,還有以搬運為工作的兒子,看到一雙兒女穿戴整齊地站在一輛普通轎車前,多年沒有了真誠地眼淚撲簌簌地留了一麵,忽然間,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真的,不應該還能有這樣的待遇。

“媽,我們回去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馮玲低著頭,不敢看兒子的眼睛,木訥地問:“你,你們原諒媽媽了?”

“誰人無過,小月能原諒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原諒自己的母親?”

馮玲哭出了聲,讓淚水衝刷著自己的罪惡。

一個月為限,藍小月準時的飛往了泰國,機場裏早已有車等著她。

在這裏,閻羅承包了一個旅遊景點,吃、喝、玩、遊一條龍服務,藍小月驚訝地看著這條產鏈,她沒有想到閻羅的總壇就設在這人山人海的旅遊區。

藍小月進入旅遊區時,天已經黑了,到處燈火通明,在娛樂區的草坪上,探照燈來回的照著,如果有人想從這裏逃出去,恐怕很難。

“藍小姐,我是阿成,這裏的管家,我可以帶你四處逛逛。”

一個四十多的男人,西裝革履,神情有些恭敬地說。看著阿成,藍小月有那麼一會兒神思恍惚,記得那個明媚的下午,也是這麼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請她上車,那時候她就想:這麼斯文有禮的下人一定是奕韞玉調教出來的。

隻可惜,往事如煙不可尋,妄自歎,情深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