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很快很急,胸口起伏的很劇烈,阿芹能感到她心中的憤怒。
“我想你怨恨的不是季禮,而是我。”阿芹歎了口氣:“如果你一定要嫁給他才肯救他,那就嫁吧,我會去勸他的,什麼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蔣婉婉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你瘋了吧?們居然說這種話。你肯將他拱手讓給我?”
阿芹看著她,苦笑了一下:“不肯,我隻是想讓他活著。”
“……如果我要做他的妻,你隻能做他的妾呢!”
“不重要,他活著就是最好的。”
“……”蔣婉婉神情古怪地看著她,許久忽然狠狠地罵了一聲:“瘋子!”
阿芹笑了笑,沒有作聲。
很久以前,她在京城文家時,也有人說過她是瘋子,她早習慣了。
【八】
季禮的情形好了一些,吳氏認為這是阿芹出現的功勞。她如今已經明白季禮之前拒婚的緣由,越發同情起兩個孩子來,吩咐下人二人獨處時不要去打攪,什麼男女有別的禮節也不想顧了。
文夫人那邊她也送了信過去,說了緣由之後,很快文家就請了幾位江南名醫過來,還派人送了許多補品過來,對阿芹身在吳府的事,權作不知道。吳氏甚至生出一種錯覺,文家與他們,幾乎已經是相互扶持的紐帶關係。
幾位江南名醫替季禮診過脈後,都說問題不大,靜養即可。吳氏和阿芹越發擔心,因為季禮這樣子絕對不是靜養就可以的,必然是大夫們查不出來緣由。
所幸此時顧先生道了。他剛好就在附近,收到文昭淩的信後,立即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顧先生幾乎都沒來得及坐一坐就直接去了季禮的房間,剛進門就“咦”了一聲,然後湊到那爐炭火邊左瞧右瞧了一陣,這才去為季禮診脈。
阿芹擔心他又要說什麼“靜養即可”的話來,一直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顧先生命下人將季禮喝的藥端過來給自己查看,又起身去研究了一番那炭火,忽然叫人把門上布簾都拆去,炭火搬到屋外,門窗全都打開通風。
“先生,有什麼問題嗎?”阿芹不解地看著他。
顧先生沉聲道:“季禮沒什麼大礙,靜養就可以了。”
阿芹的臉上一下子血色全無。
顧先生注意到她的神情,頓時明白過來,好笑道:“你想多了,他是真的沒什麼大礙,導致他纏綿病榻的,其實就是那炭火和醫治他的藥。”
“什麼?”
顧先生忽然問季禮:“是誰給你準備的這些東西?”
季禮靠在床頭,神情比阿芹還複雜,許久才回道:“是婉婉。”
一群人去找蔣婉婉的時候,她已經走了,隻在桌上留了封信。
阿芹最先拆閱,看完後一身冷汗。她從不知道有人可以喜歡一個人到如此陰暗的地步,甚至不惜用他的性命來威脅。
蔣婉婉對季禮算是一見鍾情,但季禮顯然隻把她當妹妹。她年幼失母,父親對她百般嬌寵,諸事都依著她,便使她養成了看中什麼都非要得到的蠻橫脾氣,並且她一直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蔣名醫去世時將她托付給季禮,她覺得這是個機會,可是季禮卻沒有按照發展娶她。一直到後來,聽他提到過去,她才知道季禮心中住著別人。
季禮對她說過兩個女子,一個是玉枝。那是與他青梅竹馬的女子,但她嫁做人婦,季禮曾十分傷心,但後來終於徹底放手。還有一個就是阿芹。季禮說起她時表情十分複雜,他說他愧對於她,如果將來能回去,一定會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