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姐能夠早點把她的自負收斂起來也許今天她也不會和家裏鬧成這樣吧,也許沒有那次拉不下臉麵道歉的爭吵,沒有這種性格在裏麵作怪君家二公子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吧?!他那樣的人是天生的聚光點,應該更有一番作為的,他可以肯定君家二公子的更有作為絕不會是現在這一成功商人的身份可以相比擬的,可惜老天作弄人,而他家小姐畢竟還隻是個小女孩啊,即使再怎麼聰明堅強內心也該是柔軟溫情的,也是會想念家人的,也是會受傷的。“變了嗎?可是你告訴過我人總是會變的,沒有人會在經曆了那麼長時間的事情過後會一成不變。”
李素聽了岑槿的話頓時覺得被噎了一下,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在幾年前曾經有個明眸淺笑的女孩玩笑似的對他說過,這世界縱使都在變,可是她始終是不會變的,而今天這個女孩又在他麵前親自否定了自己幾年前說過的話。自己否定自己這似乎是自李素在她身邊保護她以來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試問一個平常人在一般情況下都不願去否定自己,更何況是他麵前這個驕傲如女王般可以主宰自己命運的女子。事情到了這步他也是開始更加佩服岑槿了,佩服她的改變與取舍,佩服她的果敢與聰慧,甚至是佩服她的敢愛敢恨、愛憎分明。
李素在經曆了今天的吃驚之後很快就平息了來自內心深處的波動,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站立著,等待著岑槿開口。
岑槿似是前一個姿態保持久了腿腳有些麻木了,所以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屋內的小窗前,雙眼看著外麵的景色,略微沉吟了一會像是想起什麼般問了句:“我離開了這麼久了,你說會不會有人在期盼我的回去?”這聲音問得極低,裏麵透著一絲不確定,不知這不確定是為了誰,但她的神情一直未變。若不是屋子裏夠安靜,李素聽得夠仔細,恐怕要以為在剛才那一瞬根本沒有人說過話,但他的心裏卻跟明鏡似的,小小一定是想家了,再強悍精明的女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麵,更何況眼前的女孩隻是比常人要聰明那麼一點,並不是人們所常說的精明幹練的那種白骨精。
“小姐離開c市那麼久了自然是有人在期盼的,那裏畢竟是小姐的家,難道小姐就真的被這墨脫生生吸引了,一點也不想回去嗎?”李素說到這裏神色間盡是不豫,似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一般,頓了頓他還是決定開口了,“其實,我覺得小姐你是任性的。這麼多年了,就因為君先生的事你連家都沒有回過幾次。不要說工作太忙沒有時間之類的話,我想以小姐的能力解決那些事情是綽綽有餘的。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原諒司令,但是他就算是再錯他還是你的父親啊,你始終要相信天下沒有哪個父親是不愛自己的子女的。就算是他有錯也過了這麼多年了,你該懲罰的也懲罰了,也許很少回家的你並沒有注意看你父親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年輕與淩厲,現在的他兩鬢染上了白霜……”說到這裏李素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大概是對英雄遲暮晚景的一種悲涼吧,他再也說不下去了,也相信剩下的話就算是他不說聰明如小姐是懂得他未竟話語裏的意思的,至於她聽不聽得進去就是另一回事,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的了。
岑槿清楚地記得自己曾經在少年時期看過一本小說叫做《我北行,故人南去》,書的大致內容是不記得叫什麼了,可是她從中卻懂得了許多,隻知道書中的女子為了尋找到真正的愛情由公主化身為了灰姑娘,而王子也變成了青蛙,也有拆散情人的惡毒太後;可誰曾想到灰姑娘並不是真正的灰姑娘,而是挑床的豌豆公主,那惡毒的太後這次偏偏踢到了鐵板上。看完那本書,岑槿想了很多,最後也做出了一個影響自己一生的重大決定——她不願意再那麼風華卓妍了,決定由那一刻起,開始韜光養晦。因為他開始明白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那人不會因為她是誰誰的女兒,不會因為她超級聰明的頭腦而青睞於她,她要的就是那樣一份簡單純粹而又不含任何政治因素在內的愛情。
可是這麼簡單的一個願望在普通人看來是容易之至,可是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到了極致的奢望。
所以不是她不願意回去,隻是她想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想要能夠不是每件事情都在自己父親的掌控之中,也不想要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完全是因為她顯赫的家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時間不等人,轉眼間記憶中那個英姿勃發、做事雷厲風行的男人也難敵歲月的侵蝕,也開始慢慢地老去。完成這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回家在她的心裏也許早就成為了一種枷鎖,回去也隻是一個任務罷了,現在想來她或許真是太自私了,從來都沒有為別人想過,從來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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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的第,對不住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