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你把你樂的，不就有人要提親麼？你至於的嗎？”綠珠坐在桌子前繡荷包，我倚在榻上嗬嗬傻笑，害她幾次紮到手指。昨日傍晚，潘嶽跑來守在我門口，一番簡短而深情的告白過後，他留下豆粥自己跑了。哎，當然，我當然知道隻有我自己認為那是深情的告白。事實上，潘嶽當時站在門口又嚴肅又禮讓，說什麼因為見了我隻著中衣的模樣，所以會對我負責的，讓我不要擔心。和別的女人都隻是知己而已。不過話說他老人家到底有多少知己？這不存心讓我著急麼？你說你要是招一堆知己回家再來個什麼見過人家隻穿了褻衣、小肚兜的又非要對人家負責怎麼辦？雖然現在說什麼是唯一的正妻，可是到時候被小狐狸精迷了心竅的非要把我趕出來，我可怎麼辦啊？找族裏長輩給你開會？不整得夫妻關係更加複雜了？所以為了日後的美好生活，我必須把潘嶽身邊那些個鶯鶯燕燕清理幹淨！
“我哪有高興了？我這是苦惱，我才不要嫁人呢！我還想多留在爹爹身邊些日子呢，要是到時候我還沒把你嫁出去，你說我哥哥會不會幫我收留你呢？把你交給哥哥我也放心，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不還心係著我們綠珠呢麼？雖然我也不想跟綠珠分開，可我要真是帶著綠珠的話，綠珠這心上人可怎麼辦啊？我總不能讓我們的好綠珠跟著我孤獨終老吧。那也未免太自私了點，不能毀了小姑娘的青春年華。
“還說沒有急著嫁人，這以後的事都安排好了。不過小姐啊，你安排的太早了，就算提親了，你才九歲，嫁人得等到及笄呢，小孩子家家一個天天還想的挺多。你啊，就老實等到及笄那天吧。這幾年要學的東西會很多，你要為人妻為人媳，難為你了可。嗬嗬嗬。”誰能相信這小丫頭才七歲，還有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等那麼就才能嫁給潘嶽？
“小丫頭們想得還真多啊。看來你已經知道潘嶽向府裏提親了呢。”爹爹被南兒扶著從門口邁進來，兩人臉上都是一陣促狹的笑容，雖然經過昨天的談話我覺得南兒應該不是壞人，可是一看見她的臉我就會想起夢裏那個血腥的場麵。關於那個夢我已經吩咐過綠珠，叫她千萬管住自己的嘴巴，別說出去了。要是南兒真是姐姐說出去不免顯得自己疑神疑鬼，要是不是姐姐那說出去無異於打草驚蛇啊。
“爹爹！潘嶽來提親了？”我沒顧上穿鞋跑上去，像小時候一樣兩隻手握著爹爹的小拇指和食指，好像今年又長高了些，爹爹是八尺魁梧之軀，現在我已經比爹爹的腹部高些了。
“你潘伯伯是受了那檀奴之托跟爹爹商量了你們的婚事，爹爹雖有心收潘嶽為婿，可依然最在乎我女兒的感受是什麼。前兩天對門石府也派人詢問了可有意將你許給小兒子石崇。”我和南兒扶爹爹坐下，綠珠放下手裏的針線，去烹茶。聽爹爹這話，那石崇小子還真回去給他爹說要娶我過去洗衣做飯啊？
“石崇？他多大啊？就那麼個小不點，還沒我高呢！我不要嫁給他啊！”南兒噗嗤一笑，害我臉一紅，你們都知道我有多想嫁給潘嶽的嘛，還這樣嚇唬我。
“要知道，石府家境富裕，就全國都數的上的，再說你要是嫁到對麵，想什麼時候回來坐坐也方便啊。”石府真的堪稱全國首富，我們家與他們家僅隔了條街，街這邊將軍府朱門瓦牆，街那邊石府大理石柱琉璃瓦，門口石獅子都是鎦了金的。光看上次石崇小混蛋那穿著就知道他家有多富得流油了，絲質明黃輕衫罩素紗，腰間別雙月容臭，珮雙環，走路兩環相撞清脆悅耳一聽就是上好和田玉，額上束一玉帶，生把這小暴發戶一樣的氣質給造成了風雅好君子。
“妹妹真是好福氣，才剛九歲，就有石、潘兩家來提親了。不過爹爹，你看還不明顯麼？小蓉姬啊，心裏屬意的是潘公子啊。”南兒不知道這是嘲笑還是好心提醒爹爹不用猶豫了，反正如果沒有那個夢我現在一定覺得這真是我親姐姐。
“潘家跟咱們府上倒也門當戶對，隻是這潘嶽未免生的太過好看了些，不光士族家的大小姐們心心念著，各國各地的美女們也都惦記著呢，要是蓉兒嫁過去過得不好怎麼辦？”我突然就想起了娘走的時候的那句話，嫁人一定要嫁一個疼我愛我敬我的男人。一下子很心酸，可是再想想石崇那自大的樣子還有那句要娶我回去讓我洗衣做飯的話，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不能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