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一驚,運氣於掌,轉身拍了出去。隻見漫天藍芒飛閃,素淨湛亮得堪比窗外映雪。隻是一時間的失神,一柄木質短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隻需分毫便能奪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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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杯盤落地,滾燙的茶水灑了八王一身,他卻渾然不覺,挑眉怒斥道:“豈有此理!平日裏處處為難本王也就算了,如今竟私下研製火藥,挑動靈石島禍亂,趁機結黨營私試圖除去本王。如今把他關押起來已經是從寬處理了,待返回天都後看父皇如何處置!”
“八王息怒,滋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何不先把六王從牢中放出,快馬傳書上報皇上再行論處也不遲啊。”端坐堂下的官長頗為憂慮地拱手求情道,“八王雖有皇上龍符在手可代為執行決定,可是這關押六王似乎有些。。。”
八王掃了他一眼,目光如冰刺一般犀利:“其一,殷禦史獨女曾遭水紋之毒暗算,普天之下除了千裏之外的南蠻,也就隻有六王手中有此劇毒;其二,皇甫易年幼無知,偷用了六王研製的火彈卻不自知,月前用其炸毀隨將軍的罕世名琴引起本王懷疑;其三,白豔燭刺殺失敗,臨死前道‘有辱使命’,朝中與本王最不和睦的便是六王,白豔燭分明就是他指派執行刺殺任務的棋子。
其四;曜州北部廢棄礦場五年前曾被六王私人購買,隨將軍在礦場內發現未曾完全銷毀的原料購單,其上的蓋印乃六王旗下的一間店鋪;其五,景陽坡圍襲本王,幸得墨玉相救,卻因她使用了皇朝還未曾改良流通的流火彈而引起他的覬覦,更於昨夜遣派高手前去箬竹公子之處搶奪火藥製作方法。”
“條條罪狀皆是有根有據,如今人證物證齊全,如何不能把他押入天牢?”
八王負手踱下台階,眼中閃爍著諷刺的笑,“三日之後返朝,本王倒要看看,這次他還能如何翻身!”
堂下一眾官員從未見過恭謙平和的八王如此震怒,一個個噤若寒蟬皆不敢再行相勸。連著昨晚下的大雪漸漸停了,陽光透過天邊的厚重雲彩射進了大廳,帶來了夾雜著雪花的陣陣清風,就連最繁忙的人都會想要躺在稀疏的柔和中閉目休息。清晨起連著審訊了半日的八王在不知不覺中亦感疲累,一邊揮手散去了眾人,一邊拂上太陽穴輕輕按壓著。
墨玉靜坐一側冷冷地看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原本並不舒暢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便要同謝竹筠等三人一同離開。
“墨玉,請留步。”她麵無表情地回頭,卻見八王一臉殷切地望著自己。她無奈轉頭向其餘三人擠出一個安撫的笑,他們心領神會,朝八王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雕花木門“啪”地被輕輕帶上,偌大的廳中隻剩下了相視無言的兩人靜靜對站。
原本灑了一地的陽光如今從木門上的鏤空中射了進來,淺淡斑駁地映在地上,隨著空中白雲的動靜而一片片地時明時暗,如同兩人眸中的晶瑩般隱隱現現、光影綽約。香爐中的青煙嫋嫋,一室的靜謐,隻餘清淺的呼吸聲時起時伏。
“你可願,隨我一同回天都?”
琉璃般泛著絢彩的眸光閃爍,她輕笑一聲:“我是你的皇嫂。”
八王未曾料到她會這般直截了當,頗有些受傷地自嘲笑道:“是啊,明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該逾矩的。別人的嘲笑、中傷、討好、勸誘我都可以不去理會,唯獨你。。。”他失神地低下頭去,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裏的無措。
“墨玉,希望你幸福。”他深深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上了階梯。墨玉失落地望著他的背影,心頭泛濫著說不出的辛酸。
“流雲,”她猛地抬頭,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真名,“其實,我也分不清楚對你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我知道,還雁為你。。。他隻要你幸福,我的心思,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