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盯著她服下最後一貼藥,犀利眼神直把回暖看得汗毛根根豎,忍不住討好求饒道:“好墨玉,別再這麼怒氣衝衝看著我了,我不是沒叫苦麼。。。”說到下麵也自知理虧越來越小聲。墨玉歎氣道:“上島後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也不清楚,若遇上什麼凶險我們幾人自顧不暇,無法□□照應你,你這麼虛弱如何自保?”
謝竹筠見她微惱,不由得溫和一笑道:“有時候武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這就如同對弈一般,與敵人對峙時更少不了的是機智與敏捷。”說著便從隨身帶來的醫藥箱中取出一小盒東西來。回暖好奇,不由探頭望去,隻見那紙盒中全是一小包一小包的粉狀物。謝竹筠解釋道:“你武藝不算精深,打鬥時吃虧的可能性較大。這裏是一些防身用的藥粉,遇到危險時便灑出去。”
墨玉隨手挑了一包,放在鼻下聞了聞,頓覺渾身一陣酥軟,連忙放下藥包脫口道:“紊息散!”下來她再也不敢亂聞,隻得乖乖請教謝竹筠。
“這個是息影,能暫時讓人看不清。那個是渙神砂,吸了以後會神誌不清醒。”
“這個呢?”回暖拎起一包問道。
“這個。。。”謝竹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胡椒粉。別的藥都用完的話這個也能充個數。”兩人聽得目瞪口呆,這也能算啊。。。
“那這個呢?”墨玉拾起一包藍色粉末,頗為好奇。
謝竹筠哽了哽,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藥效。隻見那兩人睜大眼睛充滿期待地望著他,終是有些困難地開口道:“這個叫秋藥。”
“啊?”
“顧名思義,便是某種春天的藥的反義詞。”謝竹筠無辜的眨眨眼,忽略掉兩人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女孩子備著總是沒有錯的。。。”
寂靜無聲,頭頂烏鴉成群飛過。。。
==================================
一晃六日便這麼過去了。回暖一想到馬上便要與那神秘島主碰麵,前路是凶是吉依然未卜,心下就有些忐忑不寧。反觀隨輕塵以及手下的精兵們個個沉著冷靜,絲毫看不出任何緊張情緒。墨玉更是隨性,興起了便與將士們笑談風生,或者拉著謝竹筠等人對弈比劃,更有幾次看她一人獨自在船頭獨酌遙望,若有所思的樣子分外沉靜孤單。回暖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平靜得好像有些不真實。她連忙拍了拍臉,強壓下心中略微的不安,告訴自己一定是沒事情想多了。
隻是有些時候,預感便真的就是那麼準。
這日傍晚時分,謝竹筠正站在甲板上眺望雲層以預測第二日的天氣,隻見天邊飛來兩隻銀白色海鳥,在他們的海船附近盤旋了一會兒長鳴而去。他眉心一緊,麵上顯出憂色。
“真是殘陽如血啊,不好的兆頭。”一旁的墨玉視線追隨著飛快消失在赤紅色地平線上的海鳥,淺淺說道,“它們應該是來探路的罷。”
“是禍躲不過,我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戌時的海上霧氣漸升,日光雖然充足能見度卻是降低了不少。隨輕塵正與桑庭軒在主航室中商榷上島事宜,忽聽到甲板上警鈴大作,震得人一陣心慌。兩人急忙推門衝了出去,一個將士上前報道:“元帥,剛剛發現前方兩艘不明海船正疾速朝我們駛來,船頭沒有掛任何表示身份的旗幟。”
隨輕塵眉角一挑,沉聲問道:“距離?”
“目測二裏開外。”
“來者不善。”桑庭軒倚欄而望,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懾天。墨玉等人皆聞聲趕來,隻見隨輕塵鎮定自若,正與桑庭軒一道忙於調遣部署兵士。
“兩船一左一右平行駛來,如今轉航已經太晚,唯今之計便隻有迎麵而上。”隨輕塵冷靜分析,傳令下去弓箭手、□□手與床弩手兩旁準備,若那兩艘船有所動作必定能立即反擊,以不變應萬變。墨玉眼見著隨桑兩人默契的指揮配合,才突然意識到為何聯合這兩人之力,那曾經駐守邊疆的隨軍會被尊稱為“長勝軍”。一個優秀的將領若是沒有十分的智慧、十二分的經驗又豈能臨危不亂,坐鎮軍中,而眼前的這兩人便是天生的將才。
那兩艘船靜悄悄越駛越近,眾人神經緊繃,紛紛屏息,氣氛凝重的好象空氣都凍結了一樣,每個人都似箭在弦上般一觸即發。突然一陣巨響劃過,天邊如下起了流星火雨般落下團團炙熱火球,毫不留情地疾速朝著隨輕塵的海船砸來。饒是身經百戰的一幹將士此時也都驚得忘了動作,隻呆呆望著那一片地獄般的紅蓮在眼前妖豔綻放,眩目地染紅了原本溫暖平靜的連天海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