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執竹篇(十二)(2 / 2)

她還看著我,似等待我的回答,我想了想道:“世間萬物都有一個轉化的過程,有的需要萬兒八千年,有的則隻需要一瞬間,說這些你可能不懂,不存在是指他以另一個身份活著,不再是周國曾經的少年丞相君燁,也不是你口中那永川的君燁。”我頓了頓,繼續說:“而是你完全陌生的人,不會記得曾經,自然也不會記得你。”

我想這些話對寧薑來說有點殘忍,但是待她清明之後,她必須要知道這個實情,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君燁的男子。

久久,寧薑總結了一句,“不記得也是不存在了的意思。”

我沉默,她說的沒錯,記憶是人生命成長的重要東西,不記得了就是以另一個生命體活著,不過那不再是自己,我一定要深守我的記憶,那好的不好的,這其中的滋味也就隻有我自己知道,由不得他人刻意改變。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蘇檀本身就是以另一個人的生命而活著。

寧薑仍在專心擺著字體,似乎剛才那低沉的情緒從未有過一般,也似今夜月光清明,蟬鳴給這林間了一種空曠的靜,我也忍不住話多了起來,“寧薑,你知道嗎?我也喜歡一個人,他地位超然,法力高強,長的好看,就如芝蘭玉樹,你知道什麼意思嗎?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非常好看的意思,他來自上古,活了也不知多少年,他什麼都會,溫柔體貼。”

這就是我為何將小奇用法術隔絕的原因,我知道寧薑不會搭理我,但是我需要那麼一個人,聽我講講我的小秘密,不然我會非常壓抑,會被倫理折磨發瘋。

“其實,我知道他是個清涼的人,這次帶我下凡無非是師傅拜托再加上我是他侄女,他很腹黑,雖然他裝的很無辜,但是我知道。這一路走來,讓我感到很意外的是,他對我很好,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他會顧及我的想法,尊重我,當他問我對天希的看法的時候,我便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他會關心我的內心,在意我的想法。”我斜靠在樹上,用手捂住生疼的眼睛,終是落了一句,“隻是他是我皇叔,我父君的哥哥,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人。”

寧薑望望我,繼續顧著自己的樹葉,也不知寫了多少君燁出來,我歎息一聲,“說了你也不懂,我們回去吧,天色很晚,待會卿然如果找不到你,就會驚動所有的人。”

我帶寧薑離開,一股未知的風出現打亂了寧薑一晚的心血。

連風也不善解情意。

我躺回蘇州的身邊,許久假裝不經意的雙手圍上他的腰間,心想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