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執竹篇(十二)(1 / 2)

聽著身邊有一些響動,我收起檀木花於衣袖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打滾的小奇也停下動作,向我右邊的方向嗅了嗅,這樣的動作會讓我以為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下凡了,不過現在不是取笑它的時候,我隨著它,走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麵。

看到此景,我不免一驚。

君子尚未成型,差最後一筆,眼前的女子曲膝蹲著,用枯落的樹葉擺著字體,白色的衣裙落在地上,及腰的青絲因此時的動作拽地,似畫裏走出的女子,在夜色中靜謐空美,連周圍的星花也黯然失色,這樣的女子是美麗的。

我蹲下身,看著她苦思的模樣,撿了一片翠綠的葉子放在上麵輕語道:“會自己寫君字嗎?哪怕清醒一點也要與他有關?”

女子呆滯的看著我,似不懂我說的話,指了指我然後又指了指地上的字,見此我明了了,“它讀君,君燁的君,會不會寫燁,要不要我教你?”

既然這樣她都不肯忘記,那便記著吧,一輩子愛一個人,這是她的虔信,這是傻傻的寧薑自己的選擇。

她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那是聽見君燁二字的興奮和條件反射,我撿了十來片樹葉一筆一劃的寫給她看,她雖不知道這二字起先代表了什麼,也許在她心中她隻記住了這兩個字,所以看得很認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捏了個法術將小奇隔絕在我和寧薑之外,我靠著大樹坐下,看著寧薑認真擺字的模樣,不由感慨問:“你和君燁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他十多年前是周國的少年丞相,因被人陷害到了陳國,那時的他肯定很落魄,到最後他為什麼不在這個世上了,而你為什麼傻了?”

知道她不會回答我,我繼續道:“愛恐怕是這世間最無奈的詞,你愛君燁,可是你和他永遠不會在一起,就像彼岸花,生死難相見,除非在花盛開的時候折了它,保存到葉繁盛的時候,隻是那時的花已不是花,沒有了生命,沒有了感觸,隻是死物一個,寧薑你愛君燁嗎?即便是知道求不得也不願放去嗎?”

寧薑的身體微微顫抖,沒有說話,我瞥了她一眼道:“想知道君燁現在如何了嗎?”看著她疑惑看我的表情,我直接道:“寧薑你是不是很辛苦,這樣記著一個世上不存在的人,即便傻了,聽著他的名字也能讓你情緒發生變化,這樣的你很傻,你到底知不知道?”

空曠的林間,久久才落了一句寂寥且迷茫的話,她問:“不存在就是沒有了的意思嗎?”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寧薑說別的話,有點驚訝的同時倒也隨即接受,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寧薑在好轉。

我想明天過後寧薑也許不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但現在不急,隻要在好轉就有希望,我把手放在寧薑的手上,她身體裏這股仙力濃厚且溫和,我想不到這是誰的仙力,但這個不是重點,待這股仙力轉化後,寧薑便是真正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