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歌喝進嘴裏漱了口後吐出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虛弱,目光中無不擔憂地問:“怎麼樣?可是好受些了?”
南歌點了點頭,回身有些脫力地坐進椅子裏,手抵著額頭,似乎很不精神。
“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舒展翅驀地想起去年冬天的那次中毒事件,整個人頓時給驚嚇得臉色煞白,一把抓住南歌的手,三個手指搭在腕上,為南歌診脈。“不像是中毒,脈息還算是平穩的,難道是受了風寒?”
舒展翅努力靜下心神,一邊診脈,一邊喃喃道:“關脈……沉,寸脈……浮,尺脈如有滾珠……”
這是什麼脈?人說久病成良醫,在七星小築時,沒事的時候舒展翅也看過幾天醫書,可畢竟沒啥實踐經驗,一時半會愣是想不起南歌的脈象到底是什麼脈。
南歌瞧他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心中暗暗好笑,卻又知道這弟弟極自負極好麵子,也不說破,隻管口中吩咐道:“趕緊倒杯茶水來,口裏不是味兒。”
一邊的無塵早就將茶水續上,舒展翅正好順勢而下,接過來遞給南歌。
喝了茶,南歌覺得好多了,剛要拿起河南道的奏折繼續批閱,被舒展翅一把奪了過來,指了指後麵屏風後麵的床榻道:“不舒服就歇著去,看什麼看?事情也不是非得今日解決。”
正說著,就聽到無染的聲音,“皇上,相王,夏太醫來了!”
“快請!”舒展翅急忙催動輪椅來到門邊,親自將夏晴朗迎了進來。
夏晴朗還沒受過相王這樣的禮遇,頓時心驚南歌的病情,也顧不上客套,三步並著兩步來到南歌近前,剛伸手搭脈,不由暗暗倒抽了一口涼氣。
抬頭看了眼南歌,眉頭皺了皺道:“請皇上移駕正陽宮,容臣細細為皇上診脈。”
青菊也已聞訊趕了來,聽夏晴朗如此說,趕緊攙扶著南歌上了軟轎,命人抬著回到皇上日常居住的正陽宮。
舒展翅不放心,一路跟了來,進了內殿,看著夏晴朗診了左手,又診右手,神色變幻莫測,不由忍不住室內的壓抑,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晴朗退回身,抬頭左右看了看,見隻舒展翅和青菊在,不由壓低聲音道:“皇上隻怕是有喜了!”
“你說什麼?”舒展翅頓時大驚。顯然這家夥還不知道大年三十晚上,自己家姐姐已經被蕭恨水給吃了的事。兀自想不明白,姐姐這是哪裏來的孩子。
青菊一聽,頓時顧不上上下尊卑,竄上前扯住夏晴朗的袍袖道:“你可診明白了?”
“你還不信我?不成你再請個太醫來,隻是……”夏晴朗為難地看了南歌一眼,如今小四回了藥王穀,除了自己,這宮裏還真不能再請第二個太醫來給皇上診這脈。
“我信!我信!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一直不是說小姐難生養嗎?沒想到小姐竟然這麼容易就懷了孩子。”青菊喜極而泣,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轉身笑著問傻了的南歌:“皇上可想著吃什麼?”
“我……”南歌張了張嘴,見夏晴朗與舒展翅齊向自己看來,那目光明顯是想問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
南歌咬了咬唇,思量了片刻,知道自己與蕭恨水的事如今已經瞞不過,不由輕聲道:“是……恨水……”
“啊?”兩個人皆是一愣,緊接著似恍然大悟,想著那家夥自病倒後南歌就一直在跟前侍候,肯定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這是好事情,要不要趕緊寫信告訴三哥?”
夏晴朗最先轉過神來,心想蕭恨水那家夥如果知道南歌懷了他的孩子,還不得高興的發瘋?說不定又是一個千裏跑單騎,日夜急行軍趕回京都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