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個江家若真和蒼鐵樓卯上,又豈是蒼鐵樓的對手呢?蒼鐵樓如今這麼做,擺明了是不給他有任何考慮的餘地。
“那你答應了嗎?老爺,照我說什麼事都比不上命重要。”
“婦人家懂什麼!”瞪了燕姬一眼,江濤又陷入了沉思。
“爹,我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鈴兒,你的意思是……”江濤似乎對自己的女兒頗為相信。
“是的,爹,與其讓蒼鐵樓毀了江家,倒不如先順了他們的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
“爹,不要再猶豫了!”
“主子,已經照你的意思將江家納入蒼鐵樓中,接下來怎麼辦還請主子吩咐。”
“不忙,先讓那老頭快活一陣子,千行附耳過來。”
江羽薇不知在千行耳邊講了什麼,千行會意地點點頭。
“照我說的去做。”
“是。”
“江濤你的死期近了。”
“娘,我的目的一步一步地達成了,江濤的生死也在我一念之間了。”
幽燁的燈火,閃動的竹影,一塚枯墳。
不知為何?江羽薇拜祭她母親陸小冉時,每次總是夜晚,可以想象在黑夜中,一個人站在墳前那種情形嗎?
“原來這就是你夜裏常常出來的原因。”耳邊響起了古羿玄熟悉的聲音。
“對。”這沒有什麼好隱埋的。
“原來我的嶽母大人姓陸。”
“你跟蹤我!”
“對。”麵對江羽薇不悅的樣子,古羿玄很坦誠地說。
“原因呢?”江羽薇雖生氣但還未至喪失理智的地步。
“想知你為何夜裏常失蹤的原因。”
“這點並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吧,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如果我說我擔心你呢?”
“我不需要。”將死之人是不需要這些的吧。
江羽薇的冷硬深深地扯斷可古羿玄的柔情。
“先回去吧。夜深了,風大,當心著涼。”古羿玄解下身上的披風,輕輕地替她蓋上,末然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古羿玄,你不會愛上我了吧?”她沒有漏掉古羿玄那一聲無奈的歎息。
古羿玄驚訝地看著江羽薇,既而又點點頭,無語。
讓她知道也好吧,至少可以不用掩飾什麼了。
“什麼時候的事?”對著他的眼睛,羽薇一字一字地說出來。手中提著的燈籠發著幽暗的光,映在古羿玄的眼裏。一切都顯得過於蕭索。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吧。不希望欠別人什麼東西,也不希望別人欠她任何東西,這是她做人唯一的準則。
“走吧。”他不想說什麼了,嘴裏也隻能吐出這兩字了。
這種結果,他早就料到了,也許先愛上的人真的隻有失敗可言。
“主子這幾日看上去氣色好多了。“千行離去的時候隻是那麼說了句,而她到底想說什麼,羽薇也沒心思去問了,光這幾日的事夠她煩的了,哪還有什麼時間去注意身體。
四個人畢竟年輕,有許多方麵尚欠經驗。
自古羿玄吐露真心後,倒見他活得輕鬆了不少,那麼就讓所有的痛苦讓我江羽薇一個負擔好了。
“我懷孕了。”當江羽薇平靜地說出這件事時,古羿玄怔住了。
這事對他而言應該是件喜事吧,他不是很想要個孩子嗎?
“打掉!”當古羿玄的嘴裏吐出這兩字時,他亦格外地冷靜。臉上的笑已褪去,剩下的隻是那張冰冷的臉。
江羽薇輕輕地哼了聲,本以為他會很高興,現在好了,她若是把孩子打掉了,也不會覺得對不起他了。
“聽我的話,羽薇,你的身體不適合,我可以沒有子嗣,但是不能沒有你。”古羿玄的樣子很掙紮,當他說出這番話時,也就代表著他的孩子早沒了。
“在你說出愛我的時候就已經失去我了。”
她離開,又留下他一個人。
也許他以為找到她自己就再也不會孤寂,可是她即使一個人再孤寂也是不允許任何人守在她身邊的,因為她已經學會了活於孤寂。
羽薇從來都不曾向任何人說過她的苦,她的不甘,一切的一切她已知道如何去適應。
也許這麼束縛著她,會使她更厭惡他吧!那麼,放她走嗎?
不,不要。
說他自私也好,殘忍也罷,他就是不想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