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人,沒有反映,她蹲下揭開蒙在臉上的黑布,“是他!”
“小姐,你把刺客留在宮中,不怕有心人知道,然後……”窈娘擔憂地說。
姬月打斷窈娘的話,她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現在她是一個不得寵的妃子,即使地位再高,也不會有人嫉妒,所以她的鳳棲殿是不會有其他妃子的探子的,而且鳳棲殿的宮女都是爹爹在暗中挑選的,從某一方麵講都是爹爹的心腹,是不會出賣自己的。
“窈娘,你把爹爹上次給我的玉蟾露拿來。”他已經昏迷了一個晚上了。
“可是小姐……”對上姬月嗔怪的眼神,窈娘施施然地點頭答應,怒視床上躺著的人,猛一跺腳,離開了。
在窈娘離開不久,門外傳來聲音,“娘娘……”
“什麼事?”
“程公公傳令說,過二日是菊花展,還望娘娘好生準備。”
“知道了。”
菊花展?姬月冷笑,還不是那些後宮女人為博得聖顏而舉辦的爭鬥會,皺皺眉頭,程公公特意傳話難道還有什麼特殊含義?
“等等,”姬月放下床幔,打開門,“程公公走了嗎?”
宮女不明她要做什麼,下意識搖搖頭。
姬月越過宮女,來到大廳,程德海向姬月行禮,姬月屏退兩邊的宮女,“程公公,你也算是上官家的老奴,有什麼事情,不妨隻說。”
程德海訕訕地笑,“真不愧是小姐,老奴隻是來告訴小姐,菊花展長慶公主回來主持,皇上特別寵愛這個公主,還望小姐和公主打好關係。”
原來如此。
見程德海還不走,姬月問,“程公公還有事嗎?”
程德海壓低聲音,“小姐,有些話老奴不方便說,皇上今早說:姬皇貴妃的鳳棲殿深得北周王子的喜愛。”
姬月一驚,詫異地對上程德海的眼色,突然明白了,原來如此。
“謝謝公公。”姬月從手腕脫出一對玉鐲,“姬月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公公。”
程德海一看玉鐲,憑借他多年收受賄賂的經驗,這對玉鐲成色晶瑩剔透,價值絕對不菲,貪婪地想伸手拿,嘴裏卻平靜地說:“哪兒的話,老奴的心一直是向著老爺的。”
姬月笑笑,將手鐲放到程德海的手中。
程德海走後,姬月坐在位子上,深思。
宮裏的人是不會出賣自己的,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自己一直在夜傲的監視中。姬月蒼白地笑,縱使自己不爭寵,他還是不會放過自己。那為何不爭取?
床上躺著的竟是北周的二王子耶律易,昨晚的宴會她隻是見過他,隻知道他是番邦的使臣,沒想到身份這麼尊貴。聽爹爹說起過耶律易這個人,北周的黨係之爭激烈甚至到達了白熱化的程度,大王子耶律秦和二王子耶律易為奪得皇位不惜自相殘殺,爹爹說耶律易這個人做事果決城府相當深,比起大王子他更適合做帝王,所以爹爹一直是看好耶律易的,暗中也和耶律易有過往來。可是聽爹爹說夜傲支持的是大王子派係的,現在自己救了耶律易而且又被夜傲發現,難免不會讓夜傲懷疑。
姬月皺皺眉,她是可以不在乎夜傲對她的想法,隻是怕此時會牽扯到父親,想來她必須讓耶律易離開這裏。
待姬月回寢殿時,窈娘匆匆忙忙跑出來,“小姐,小姐,那個男子不見了!”
不見了?是被夜傲的人帶走了還是自己醒來離開的?
這樣也好,隻是為什麼心裏空落落的。
菊花展這日,窈娘準備了大紅色的外袍,今日她的小姐一定要是眾多嬪妃中最耀眼的一個,即使小姐不說,她也知道新婚之夜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小姐就是這樣一個人,寧願自己默默承受也不會說出來尋求幫助,這樣的小姐是多麼一個讓人心疼的人,隻是從來沒有人來心疼她。
姬月搖搖頭,現在的她還不是奪得地位的最佳時機,在還不能保證皇帝會給她絕對的寵愛之前,她不可輕舉妄動,否則一旦讓皇帝抓住把柄,定會大做文章。
姬月從衣櫃裏挑出一件鵝黃色的外袍,鑲著金邊的外袍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奪目,簡單地梳了一個飛燕髻,既沒有顯得奪目,又不失皇貴妃的身份。裝扮好自己後,姬月向禦花園走去。
遠遠望去,紫燕亭已經有很多嬪妃了,甚至連剛晉封的月答應也在,現在的月答應早已沒有當初的清秀和純真,有的隻是無盡的疲憊與戒備,想是她在華嬪那邊的日子不好過,也難怪,眾所周知華嬪的嫉妒心極強,也不知道皇上把她安置在那邊是故意還是無意。
上官姬月一出現禦花園,喧鬧的嬪妃都安靜下來,和丞相家交好的官宦之女有禮貌地和姬月打招呼,但是更多的是漠視姬月的存在。眾人皆提心吊膽地望向玉妃,今天的玉妃穿了一件玫紅色的雪紗外袍,比起素色的姬月,她耀眼得多。玉妃不屑地看看姬月,見姬月一直盯著自己,象征性地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