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啟程之前(1 / 2)

“綠島的首府都柏林,在東海岸,我們在西南岸,從這裏去的話就是橫穿了整個綠島,讓夏克獨自去總是感覺不放心,想找個人路上互相關照。而且夏克怕是要在那裏久住了。帕特,如果你去,我會讓人在那邊為你安排體麵的工作。”

“夏克,你要走這麼遠!”夏克看到帕特一臉擔憂,朋友突然遠行,他的心裏也很焦慮,夏克清楚地感受得到。夏克解釋:“放鬆,帕特。父親早年有一位吟遊詩人朋友,現在住在淺灘城。因為一些原因,父親保留著一張豎琴一直沒有還給他。現在可能是人老念舊,突然寫信索要豎琴。正巧我向父親提出不上高級學舍而是去嚐試大學考核,那位吟遊詩人現在是風俗學、史學大師,他會提供些教導。我們還會回雲杉鎮的,不是還有假期嗎?”

“如果我不跟隨你,也就意味著一年都不一定見你一次,對嗎?”帕特抓著頭發問。“或許吧!”帕特看向父親,問:“您希望我去都柏林嗎?”帕特的父親嘴唇翕動,沒有說話。一時間大廳陷入沉默。

夏峰起身微微向帕特的父親躬身。“是我唐突了,一個父親舍不得孩子背井離鄉,我本該早就考慮到的。”帕特的父親急忙站起來說:“男爵大人您快坐下,您為小鎮做的一切,我們怎麼報答您都不為過,如果帕特還有一個弟弟的話,我早就轟他啟程了,可是……我說句話希望您別生氣,這麼遠的路,又是在那裏久住,我不一定能等到他回來…他在都柏林,我在這裏,那對於我來說,和帕特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夏克聽到這裏心下一顫,帕特的父親是莊園裏的自由農,這個中年人像是抓了一把砂礫撒在夏克心裏,磨得心髒刺疼不止。不識字,書信無益,要是自此再也見不到孩子,沒有孩子的消息,那種揣測與擔憂下的掙紮,不會亞於喪子之痛。夏克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瞥這一下。

帕特摟住他的老爹,扶著他的老爹坐下。他突然轉向夏峰男爵,凝視著男爵說:“男爵大人,聽說您與特拉利伯爵大人情同手足。”夏峰瞬間露出了然的表情,溫和地說道:“少年時一起在高地的庫珀騎兵學院學習,我們曾經外出4年幫助當地的鍾氏家族平定叛軍與匪徒。沒有他,我可能就被叛軍俘虜了;沒有我,他也別想追到現在的伯爵夫人。”

“如果……伯爵大人要因為什麼事情搬去……”帕特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個遙遠的地方,但帕特背不出東羅馬帝國以東的國家,幹脆選一個夏克經常看的書裏常出現的地方,“搬去……北方的挪威王國,需要舊部的幫助,那麼您?”

夏峰大笑起來,“在這種情景下我這麼說可能顯得做作,但這是我的真實想法——那我就把莊園讓給雷住,然後搬往斯堪的納維亞。”

“那麼我也是。”帕特轉而向父親半跪,“您還記得嗎?我10歲時,夏克拉我去一起聽家庭教師的講課。您推辭,夏克卻異常堅持。雖然我從沒說過,但我到現在都特別感激他那時的堅持。”“我保證,我會讓行走商捎口信給您,每年您都會收到我的消息。”

……

夏克出門就被大灰狗的熱情弄暈了。“隻是抱了你幾次,給你敷草藥,你尾巴就搖得這麼歡了?”這時候莊園的一個自由農跑來,“大人、少爺,行會長和他的兒子在莊園外等候很長時間了。”“帕特,你陪你父親回家準備一下吧。我…”夏克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但又覺得必須說點什麼,他有些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需要話語,你現在不是該狠狠抱我一下嗎?”夏克照做,之後目送帕特和他的老爹回到莊園裏的農舍。夏克踢了下大灰狗,“走了,去見你主子。”

陳筱筱跑到夏克跟前,雙手背在身後,翹起腳想拿臉擋住夏克的目光。“男爵給你說了什麼?你不會被教訓了吧。”夏克彈了個響舌——他發現大部分狗都會對響舌有反應,所以他為大灰狗敷草藥時總是彈響舌,而灰狗在怏怏的狀態下聽見夏克彈一次就會多一分活力。灰狗有夠機靈,聽見響舌就“汪嗚、汪嗚”叫開了。它當然不會衝夏克吠,所以——陳筱筱“蹭蹭”退了幾步,她用惡狠狠的眼光瞪向灰狗,夏克俯下身子摸了幾把灰狗的頭,再站起來拉住陳筱筱細藕般的胳膊,“走,去幫我嘲諷密考伯,表現得好有獎。”

陳筱筱被夏克的舉動搞暈了。她在想,雖然夏克是“最窮”的貴族之子,但是貴族的禮儀沒有缺失多少,12歲時他就一臉嚴肅地說他“不能隨意觸碰女士的肢體,尤其是裸露在外的部分”,可現在他卻一把拽住自己的手臂……陳筱筱臉色突然變得難看,像是吃到了黑心麵包商人做的混有木屑的麥麩黑麵包。因為她記起夏克剛剛用手幹過的事情,“夏克,你…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