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樹上傳來陣陣的蟬鳴,微風輕輕掃過店前的風鈴,清脆的鈴鐺聲彼此起伏和蟬鳴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夏天的奏鳴曲。店內舒適的溫度和客人們恰到好處的交談聲讓雅然有點昏昏欲睡的趴在櫃台上。周末的午後這樣閑適的生活何其愜意,這樣想著的雅然漸漸的閉上雙眼。“啪嗒”“啊,不好意思……”“快拿紙巾擦一擦。”清脆的玻璃製品摔碎的聲音讓雅然瞬間清醒過來,眼神漸漸看向不遠處的“案發現場”,稍作停頓後趕緊拿著毛巾上前。隻見一個滿臉疲倦的少女正無奈的擦拭著被咖啡噴濺起的汙漬,看見雅然的靠近少女瞬間抬頭滿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讓你損壞了一個杯子。”蹲下撿起已經破爛不堪的咖啡杯“嘖……”潔白的杯壁沾上了一抹耀眼的紅,少女含著手指的傷口略帶尷尬的看著雅然。“讓我來吧,把手給我。”雅然利落的給少女貼上了創口貼順帶收拾了一地的“殘局”。待雅然回來時,少女正抬頭看著窗外的風鈴發呆。雅然遞上一杯紅茶上前“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說完轉身90°的鞠躬,這一動作讓雅然不知所措的罷了罷手“別那麼客氣,我還得向你道歉呢,這咖啡沾上了可不好清洗呢。這一杯紅茶就當我給你賠罪啦。”少女回應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坐下,一手搖曳著杯旁的小勺,一手托腮的對著紅茶若有所思,杯中的紅茶漸漸蕩起了層層漣漪……
夏嵐從小就是一個運氣不太好的孩子,從她呱呱落地那天,母親不幸難產去世了,父親也不知所蹤。迷信的外婆帶著道士來家裏“驅散邪氣”的時候一眼瞥見了在屋外看大樹發呆的夏嵐,“哎呀呀,大娘啊。我看你們家的風水貧道不用開天眼通詢問太上老君咯。”道士一手撚起一絲胡須甩了甩放在手中的拂塵。“大師,這話可咋說?莫不是根本沒有什麼邪氣入門一說?”夏嵐外婆急切的接口問道。“非也非也,隻是那災星入門,無法可破啊。”夏嵐隻記得那年夏天有一個一手搖鈴一手拿拂塵的道士,搖著頭的背影漸漸被黃昏衝散。也不知是那道士的話語應驗了,還是她真的運氣差到了極致,隻要和她有關的人和事都會莫名的收到禍事的牽連。比如和她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會被突然躥出來的小蛇咬傷,亦或者是和夏嵐一起去趕鴨回家的外公會被突然發狂的公牛頂撞,被告知一輩子隻能在輪椅上生活時……夏嵐開始自責,把自己歸類在“不詳”“災星”的一欄裏,她漸漸不想和別人交談玩耍,日漸一日的將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裏,對樹說話,對天空發傻,夏嵐最喜歡的就是撫摸在外婆家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的每一縷清風,當風穿梭過手指時,那種不受束縛的感受是夏嵐一心向望的。直到一個人打破了這份孤寂……一天一如往常來到山頂的夏嵐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喂……有人嗎?”隻見一個小男孩正虛弱的躺在草地上,一手支著身體一手向前方揮舞著。夏嵐慢慢的向男孩走了過去,蹲下身仔細的打量著男孩。“……”“……”“……”“……”兩人之間突然沉默的進行了對視,安靜的隻剩空氣在他們身邊圍繞著。“好吧……我承認你贏了,這樣你可以幫我了嗎?”男孩有點沮喪的向夏嵐伸出一隻手。夏嵐不為所動的繼續在原地打量著男孩“喂……我可是傷員啊,你倒是來幫幫忙啊!”“你倒是說話啊……難道你不能說話?”“喂喂喂……難道你還聽不見聲音?”“不會也看不見吧……得了……這太陽快下山了,您老快走吧,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好了。”男孩對夏嵐不為所動的反應一連串的進行了試探,語氣也從迫切變得淡然。就當男孩以為夏嵐是個“殘疾人”準備放棄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在男孩耳邊,時至今日男孩都不忘女孩說話時縹緲的語氣“如果……你知道我救了你就是害你的話……你還願意被我救嗎?”男孩呆呆的愣在原地,隨即回報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我需要你的幫忙是我的選擇,你幫還是不幫是你的選擇,不需要你為我的選擇而承擔後果。”似是一顆石子跌進了泉水裏,夏嵐的心也因這句話漸漸泛起漣漪,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