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79 葡萄架(2 / 2)

洪先春逃到金門,向鎮守金門所的指揮盧毓英講述兩戰皆敗的經過。講到傷心處,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盧毓英少洪先春兩歲,早年抗倭名將戚繼光麾下的一員猛將,隨軍入閩,屢建戰功,擢升為海防遊擊。他是山東人,性耿直,當年武藝精深,箭有穿楊之功,老來仍負盛譽。聽了洪先春的哭訴,即刻拍案而起,整頓舟師,要替洪先春出這口惡氣。

盧遊擊舟師一發,芝龍這邊早知道情況,哥幾個一番商議,定下了誘敵之計。

芝虎帶雙帆艍船十隻,扮作海商,泊在島美、浯嶼觀察動靜;芝鵬帶漁船八隻,在東碇山一帶垂釣哨探,待機與芝虎聯手合擊;芝鶚、芝燕率大小戰船散藏在礁石灣暗處,遊動策應;芝龍親統戰船十八隻,在陸鵝正麵候敵。

盧毓英自負昔日威名,大意欺敵。一見芝龍船僅數隻,即揮軍衝擊。芝豹率二船接敵、未幾合即退。鄭芝龍率領全軍齊進,互相玫打,來往衝突,未幾合鄭芝龍亦退下。盧毓英見其連敗,乘勢追趕。鄭芝虎得鄭芝鵬報,尾其後順風而來,大叫:“老匹夫莫追大隊,有我在此”

鄭芝龍見鄭芝虎船已到,即揮諸船轉戰。盧毓英聞後有賊船,遂同洪先春共擊。鄭芝鶚等見鄭芝龍師退至港口,亦合出齊衝,盧毓英船隊遂散。鄭芝虎、鄭芝豹環擊盧毓英的帥船,盧毓英身中五箭,仍咬牙停著,忍痛死戰,不愧當年抗倭的虎將,但畢竟是年邁力不濟,漸漸有些不支。

鄭芝豹用搭鉤將盧遊擊船搭住,拽近。鄭芝虎縱身躍到盧遊擊船上,揮刀連砍十數人,殺開一條道路。鄭芝豹亦乘勢跳過,哥倆活活將盧遊擊擒住。盧遊擊部下各船見主將被捉,也都不敢造次再戰,那洪先春見狀收攏船隻迅速脫離戰場。

鄭芝龍見二弟俱跳過盧毓英船,遂合攏前來,鳴金收軍。

鄭芝龍忙過船,喝虎道:“休得無禮!”又轉對盧遊擊揖手致歉:“小弟魯莽,冒犯將軍威顏,務請見諒。”

盧遊擊並不抬頭,“敗將惟有死而已,將軍何必加禮”

“將軍朝延命官,龍安敢不敬禮?非龍拒將軍,實不得已。”

“曾聞將軍業已招安,而又逸出。今將軍不殺毓英,意欲何為?”

“某之受招安者,實感蔡道憲前日之恩,故不論輕重,諭到即歸。但道憲書呆,獎勵無別,不過分散安插而已。因此大眾失望,不得不逸去。”

“以將軍之才貌,應為幹城重寄,豈肯碌碌無聞,難怪將軍其然。”

“苟一爵相加,應為朝廷效力,東南半壁,即可高忱矣。”

“英不才,無力保奏,當為將軍薦揚。”

“老弟快人快語,老朽心領神會。依我官職,無力向朝廷保奏,但我可以盡力,向朝廷舉薦。”

“那就有勞盧老將軍,芝龍致謝。”

“不敢,不敢。”

鄭芝龍謝過盧毓英,帶鄭芝虎、鄭芝豹回到自己船上,令各船金鼓齊鳴,送盧將軍回師。盧毓英被捕獲之時,自知必死;不料鄭芝龍反而以禮相待,並以肺腑相托,於是他對鄭芝龍的看法變了,覺得這是爺們,可以充軍當國家棟梁。於他回師途中,他經過中左所,入廈門港,特地拜訪了都督俞谘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