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霞樓~~~~~~~~~~~
到了衙門,我便從後衙進去,看後門的小廝我認識,叫福全,見我來便與我打招呼:“無殷姑娘來啦?找少爺麼?不知少爺回來沒。”
我應道:“嗯,王掌櫃讓我給少爺送茶來。”
他便說:“你快進去吧,別讓老爺瞧見。”
“我知道。”我點頭致謝,溜進門去,“少爺的房間離後門很近,我很快就出來,不會連累阿福哥的。”
我走到少爺房門口,見房裏沒有動靜,心想約是少爺還未回來,便推了門進去準備放下血鹿就走。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一推門便聽見有人問話,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老爺吧?那我可慘了。我自是知道若在此時退出門去便是心虛,若被老爺抓回來肯定有少不了皮肉之苦,便硬著頭皮進了門去:“老爺。”
老爺正坐在正堂喝茶,身旁立了一對衙役一對婢女,見來人是我便一蹙眉,放下茶道:“你來做什麼?”
“回老爺話,無殷給少爺送茶來。”我躬身答道。
“茶?什麼茶?難道我府上沒有麼?還要勞你大駕。”
“老爺折煞無殷了,無殷奉王掌櫃之命給少爺送血鹿來。”對不住了,掌櫃的,無殷現在可是自身難保。
老爺果然勃然大怒,起身一把奪過食盒摔在地上:“就是你們這班狗娘養的,天天喂平安吃這種東西,平安才荒廢學業,日日於那花間流連。”說著就照著我的臉擼下一個耳刮子。我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我盯著地上從食盒裏滾出來的淌著血鹿的紫砂壺,心中一陣恍惚,也不知老爺接下來罵了些什麼話。
“老爺,無殷有法子讓少爺回心轉意上京科考。”我突地抬頭說出這話來,自己都吃了一驚。
老爺停下來看著我,目光淩厲:“什麼法子?”
“以物易物。”
“什麼意思?”
“拿少爺想要的東西換少爺上京參考。”
“我什麼都給他了,他還想要什麼?”
“這個老爺不必知道,交給無殷辦便成了,無殷定不負所望。”
“你?”
“老爺請相信無殷,若無殷辦不到,便提人頭來見。”平無殷你這個笨蛋,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啊?
“那好,三個月後便開科考試了,屆時若少爺仍不肯上京,我便命人砍了你的腦袋。”老爺見我信誓旦旦便應允下來。
“不用三個月,今日是初幾?”我開口問道。
“初九。”
“老爺,無殷隻用七日便足夠了。”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要信口開河。”
“隻要老爺肯借手令一用便無大礙。”
“隨你便,拿去。”老爺說著便從袖中取出手令予我,老爺為了少爺可真是用心良苦,少爺怎就不懂這父母心?
我接了手令:“老爺,那無殷便告退了。”
“去吧。”
我安然退出房來,大籲一口氣,真是命懸一線哪!隻是接下來……既然都已經答應老爺了,那自然是要命了,少爺想要的便給了他吧。
福全見我出來,便問:“無殷姑娘要走了麼?你的臉怎麼了?”
“啊,啊,阿福哥不用擔心,不是被老爺打的,是無殷惹少爺不高興了。”平無殷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是麼?少爺舍得動手打無殷姑娘麼?”
“哎呀,阿福哥你是不知道,我可是經常挨少爺打的,隻是平日裏都打在身上,阿福哥你瞧不見罷。少爺,其實很凶的。”
“誰在說我壞話。”我聽見衙內遠遠的傳來少爺的聲音,真是活見鬼,說曹操曹操到。
“阿福哥,我先走了,別跟少爺說是我說的。”我叮囑完便逃之夭夭,少爺等著挨訓吧,老爺哪是那麼好唬弄的。
離了衙門我便往醉霞樓去了,誰說這裏我不能來的,我偏是要來。我一進門便要見老鴇,他們便要我去後堂候著。
不一會兒,老鴇進門來,頭一句話便是:“無殷姑娘,少也已經回去了。”
“我知道,我來找媽媽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是……”老鴇諷刺道,“哎呀,那可不行,你這不是壞我生意麼?”
“媽媽果是有顆慧眼。”我一笑,便將心中的計劃說予她聽。
“哎呀,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我未等她說完便取出平老爺給的手令打斷道:“不行麼?不行便拆了這醉霞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