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深這才追了出去,男人已經把小白塞進了車裏。
“你要帶她去哪兒?”
他剛要進到車裏又退出來,看著她,也不說話,像是不知道她剛剛說的是什麼。
“你帶她去什麼地方?”
“你覺得呢?”他好笑的問。
“你不能帶她去?”
“那麼你是要帶她走嗎?想要帶她走,剛剛為什麼站在旁邊什麼都不做呢!”男人說完便鑽進了車裏,車揚長而去。
緣深呆呆的立在馬路旁,天空忽然下起雪來,一朵一朵的飄落到地上,瞬間便找不到蹤跡。又下雪了。一個背著畫夾的青年男子從她身旁經過,然後進到了酒吧,留下淡淡的梔子花的味道。她緩緩的蹲在地上,第一次問自己,從療養院出來,是對的還是錯的?和小白重逢,是對的還是錯的?她還並不知道自己將會在許多的日子一次一次問自己,‘那天沒有帶走小白,是對的還錯的’。
她偷偷去醫院看望小白的父母,希望能夠看到小白,卻正好遇見小白的媽媽。
“阿姨......”
“你不用害怕我罵你。”她提著水壺進了病房,緣深也跟著走了進去,小白的爸爸正在睡覺。
“這個是給叔叔的。他好些沒有?”緣深把手裏的水果遞過去。
她接過水果放進床邊的櫃子。
“阿姨......對不起......我......”
“你不用說了。”她打斷緣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著頭,許久才開口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小白說得對,我也並不怪你。所以你也不用道歉。我隻是希望不要連累的小白,她還年輕。”說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我們不是好的父母,也沒有照顧好小白。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看我們。”
緣深離開醫院,已經明白小白大概是沒有來過的了,她始終不知道小白一家的關係怎麼會是這樣,但是,天底下,又怎麼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想著她便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第四天男人找到緣深的時候,她正坐在咖啡廳的一角休息,男人在她的對麵坐下。
“去端兩杯咖啡過來。”
緣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起身去把咖啡端上來。
“你也坐下,我請你喝咖啡。”
“我在上班。”她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坐下吧,沒有人會理你。”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會扣你工資。”
緣深在他對麵坐下,低著頭,忽然想起來什麼,一下子抬頭問道,“小白好嗎?”
他依然低著頭喝他的咖啡,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請問?”
“小白......”
她端起杯子掩飾她的緊張,一種沉悶的感覺壓著她的全身。
“她死了。”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