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小白隻有一牆之隔,卻邁不開步子過去安慰她,她靠在牆上,從來沒有覺得有這樣的寒冷,眼淚從她的眼睛裏滾出來,滑過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小白,你幸福嗎?小白,以前你什麼都告訴我,為什麼現在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呢?小白,我現在該怎麼做呢?”
小白站起身,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醫院,她慢慢的跟在她的後麵,看著她蹲在站台的角落,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小白,仿佛你伸出一根手指觸碰她一下,她都會立刻倒下去,再不理會這個世界。她看著她站在十字路口,紅燈綠燈來回交換著閃爍,不知道是不是要向前,不知道該往哪裏走。這是一條迷茫的路途。她看著她回到閣樓,踩著木樓道咯吱作響,這沉悶的聲音是那樣的寂寞。小白關上門,她便躲在外麵,她是不是應該進去,是不是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告訴小白今天她把咖啡灑在了客人身上。她躲在一邊,看著小白出門,她化著濃妝,海藻般的波浪卷發在她的身後蕩漾,她又要去嗎?她悄悄的跟著她,卻沒有勇氣去將她拽回來。她看著小白進到酒吧,原來已經華燈初上,原來現在又是夜的世界。
小白把外套脫下來,是黑色的吊帶長裙。她麵無表情的叫來啤酒,然後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緣深站在門外,一步都不敢跨入,自己是怎麼了,是不是也有著深深的厭惡之心,是不是自己也因為小白而感到不恥?她這樣一想把自己嚇了一跳,怎麼能夠這樣想呢!不!不是這樣!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在問自己,“那麼你為什麼不進去,為什麼跟了她一路卻沒辦法安慰她?”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她閉著眼睛走了進去。一直她都不知道自己進去是不是對的,如果自己藏起來會不會好一點。
“小姐,喝一杯怎樣?”
小白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把煙灰彈到煙缸中,又狠狠吸了一口。
“呀,小姐,你很拽嘛!看不起我們?你多少錢一個晚上啊?怕我們付不起!”一個幹瘦得像個毒蟲的男人說道。
“不過就是個妓女,裝什麼清高!”一個穿著劣質西裝嚼著口香糖的男人把手放到小白的大腿上。
小白猛的站起來,抓住他的衣領,把裝著啤酒的杯子劈頭蓋臉的砸向他。“妓女怎麼了?我與你們同樣用身體工作,付出同樣的勞動!隻不過是我運用的是天生得來的資本。哈哈哈哈......你們這群白癡呢,坑蒙拐騙,跟我有什麼區別!哦,不,還有那些自以為有大腦有思想的人,出賣的也不過是他們的大腦和思想,我隻是出賣的身體,一切不過都是交易。可惜他們的思想在黑暗中掙紮,隻有依靠我的身體拯救他們!你們這群惡狗!......”她粗魯的叫罵著。
緣深呆呆的站在一旁,她被嚇傻了,小白自是醉得什麼都說什麼都幹,她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她真的覺得那麼的丟臉。幾個男人要去打小白,被一些人擋著了,一個男人走過來,給了一些錢說“別再鬧事。”幾個人像是有些怕他便各自散去,他扶著醉醺醺的小白經過了緣深的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緣深認得他,那個在西餐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