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我父親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陸先生,由於陸司令年紀大了,又有高血壓,雖說平時都有在鍛煉身體,可是一旦血壓升高引發心髒病的話就會對心髒產生負荷,帶來的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最近替司令做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司令的血壓確實比以往又升高了不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是否建議做手術?”
“其實我之前有跟陸司令談及此事,可是都被他以年紀大了不想上了手術台就再也下不來為由而拒絕了,之後隻要我一談及此事都會被打斷。”
“這個手術的成功的幾率是多少。”
“四成。”
聞言,陸雲白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半刻後,他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告訴他,他贏了。”
這邊夏傾城在接到陸雲白的電話後,沒有多想就讓司機把她送到目的地。
在導購的引領下,夏傾城一進VIP室就看到陸雲白坐在沙發上,一張堪稱完美的麵容,薄薄的唇角,寡淡的容顏,手上還時不時翻動著本季最新的禮服雜誌。
聽到門口的動靜聲,陸雲白對夏傾城微微頷首點頭,示意她坐到他身邊,機靈的服務生遞上一本咖啡,然後退了出去。
聽著熟稔的語氣,各種熟稔的動作,可是夏傾城怎麼都找不到以往熟悉的感覺,她和陸雲白始終隔了一層薄薄的膜。
“夏伯伯應該已經告訴你婚期了,今天把禮服試一試,不合身就讓服裝師改一下。”
說話的同時,陸雲白的頭卻並沒有抬起來,手中的雜誌任是一頁一頁慢慢地被翻動著。
話落,早被安排在一邊的服裝師在陸雲白的指示下打開衣櫃門,而偌大的衣櫃裏此時隻掛著一件婚紗。夏傾城對此婚紗的印象來源於陸生書房內懸掛著的他和陸雲白母親的合影,自幼時看過一眼卻不曾忘卻。
翩翩公子,陌上佳人。
隻是腦海中的這一幕再次讓夏傾城回想起一句話,願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若她與陸雲白也可以這般。
“夏小姐,這邊請。”
服裝師的話打斷了夏傾城的思緒,櫥櫃裏的婚紗早已掛在試衣間裏,在等待它的下一任主人。
大概過了有半小時,當夏傾城從化妝間走出來的時候,陸雲白看向她的眸光微微帶了一絲驚歎,哪怕隻是一絲,也很快就被夏傾城捕捉到。
一身清婉的紗裙服服帖帖的襯在她身上,一頭海藻般的長發被一條白紗係著,幾縷發絲隨意的散落在耳邊,微風吹過,發絲隨風輕揚,比起陸母的溫婉動人多了一份俏皮的隨性。略瓜子臉下的脖頸又細又長,線條柔潤,卻又不顯消瘦,若再配上一串項鏈,許是更錦上添花了。
這件婚紗周身幹淨利落,涓淨的不可思議,可就因為這樣,對穿著之人的身材要求才更嚴謹。
連服裝師都大讚她的好身材,當年陸母的婚紗是量身定製的,若想駕馭得了這件婚紗,多一塊亦或少一塊肉都無法展現這件服裝的魅力所在。
可現在,這件衣服分明是為夏傾城所製,這也出乎了陸雲白的意料。
命運就像是一個無常的□□,哪怕你想得再好,計劃的再縝密,可是你永遠不知道一下秒它將會把你置身何處,譬如,現在。
當陸雲白給夏傾城打電話讓她來試婚紗的時候便想過,若她能襯得起這件婚紗那便遂了父親的意,娶了便是,若不能……
陸雲白看著夏傾城長大,在那夜的放縱之前,他從來不覺得以夏傾城的身材穿上這婚紗可以媲美於他的母親,如果這就是冥冥中注定。
夏傾城想,她不管過了多久,她必然能記住陸雲白剛才那絲驚歎中略帶讚賞的眼光,對她這樣默默喜歡了陸雲白十年的女孩子能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得到這樣的眼神,她是一定一定能記住那種瑰麗而又夢幻的溫暖,哪怕隻是一瞬間,猶如曇花一現,轉眼即逝。
這般美好的回憶就像這件婚紗,一直擱置在櫥櫃裏,就像心底最隱秘的地方,就等著有一天遇到合適的人,穿上它,微笑地看著眼前欣賞你的人,仿佛這一眼便是滄海萬年,以為就可以這樣偕手一生,與之白頭。
陸雲白也必然是不知道的,如果是他,夏傾城願意下一秒就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