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白的聲音低沉的可怕,哪怕夏傾城認識陸雲白二十多年都沒見到過他現在這個樣子。
一向最修邊幅的陸雲白身上的衣服顯得皺皺的,下巴微青,雙眼通紅,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憔悴,十足十的像好幾天沒有合眼的人,這副樣子哪裏還像平時風度翩翩的陸公子,若說出去,任誰也不信。
陸雲白見來人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耐煩地抬頭看是哪個下屬竟然這麼不懂規矩了。見是夏傾城,減去幾分不耐煩,繼續低頭工作。
夏傾城想起剛才有人說陸雲白一直擺著一副生人勿進的麵孔,連之前尉欽來過一次都被陸雲白轟走了。
想到這裏,夏傾城幾步走到陸雲白麵前,挪開堆在他麵前的一大堆文件,連帶他正在審閱的文案扔在地上,一把拉起他的手臂。
“回去休息。”
終究男人力氣要大一些,陸雲白扯回了自己的手。
“陸雲白,你這樣算是在做什麼?”
陸雲白不理夏傾城,繼續坐下拿了一份文件批了起來。
見陸雲白沒有一點想要回答她的意思,夏傾城覺得自己就像是拿熱臉貼冷屁股,氣衝衝地拿起包轉身就走。
夏傾城從陸雲白公司出來後一堆氣沒地方發,想了半天還是有必要先把白染回來的事告訴季蘿,除了季蘿她已經不知道該找誰出主意了好,就一溜煙地跑去找她了。
誰知,季蘿聽完夏傾城的哭訴,不管她趴在桌上擺出一臉的苦瓜狀,隨口就罵。
“我平時說你沒腦子你是不是還真的就沒腦子了?你的腦袋是用來裝飾顯得你長得高的?人家白染出現陸雲白傷感一下你就隨他去,他又不會一直半死不活的,你這個時候跑去找陸雲白做什麼?自討沒趣?還是想看白染把陸雲白影響地有多深,然後你看了更過不得?你去之前不知道找我商量一下?你是想不到我還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個蠢貨你幹脆氣死我算了。”
夏傾城這時候還沉浸在剛才的打擊中,季蘿的話她也隻是聽了一半一半,完全就是左耳進右耳出。
尉欽接到陸雲白的電話被告知夏傾城剛才去找過他,就猜想到肯定也是跟自己一樣被氣走了,按她的性格這會肯定來找季蘿拿主意了。
果不其然,尉欽才走到季蘿門口就聽到了季蘿對夏傾城劈頭蓋臉的罵,笑著敲了敲門,就走了進來。
“你果然在這裏。”
尉欽整個人靠在桌子上對著正在對夏傾城諄諄教誨的季蘿說道。
“季蘿,算了,你罵她也要她能聽得進去,白染回來了,看雲白今天這個狀態,傾城說不定時不時就會上演這麼一出,我看你還是留著點力氣以後再罵她吧,中午白染這麼一出現我都沒吃好,要不我們先去吃晚飯?”
尉欽勸了勸被夏傾城氣得半死的季蘿。
季蘿喝了口茶,順了順氣,尉欽既然給了台階,她自然是要下的。
收拾好東西,就讓尉欽拎著夏傾城上了車。隻是這一路上還是時不時地批鬥著夏傾城。
“跟你說這麼多我自己都累,就你這腦容量估計我跟你說的這會你全忘光了,算了,我還是省著點力氣,下次再出這檔子事,麻煩你先打電話支會我,我好想怎麼給你收拾爛攤子。”
見夏傾城喏喏地答應了季蘿才放過她。
見尉欽往Monlot的方向開,季蘿小聲提醒道。
“換家餐廳吧,傾城這妮子怕是再也不想進那裏了。”
尉欽這才想到個中緣由,不禁暗歎季蘿的細心。
果真應了夏傾城那句話,季蘿的溫柔,是不見天日卻最明亮的光。
被季蘿強行喂了點東西,夏傾城的精神算是好了一點,暫時拋開了在陸雲白那裏惹得一身不快。
是誰說的,冤家路窄來著。
夏傾城才吃飽正到處觀望著,就發現了中午那個讓陸雲白失態的元凶,不得不感慨Z城會不會太小了一些,一天裏麵竟然遇到兩次。
季蘿看夏傾城一動不動地看著一個方向,稍顯奇怪,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發現了正在與人吃飯的白染。
季蘿看向白染的目光多了一份探究,雖說這三年來樣貌未曾有很大的改變,還是那樣柔柔弱弱的,讓人有一種保護的欲望,隻是舉手投足和眼神間多了一股精明勁,這些是很難掩蓋的了的。
白染似是察覺到兩人的目光,不知道跟旁邊的人說了什麼,轉身看過來,對兩人報以一笑。
既然人家跟你打招呼,季蘿自然不會失禮於人前,翹起一個十足的官場微笑向她頷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