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玉書剛到園子裏,就被韓家二公子給拉走了。
華芝一個人在園子裏閑逛之時,卻被路邊竄出的給驚著了,叫著往旁邊一躲卻把旁邊的人撞到了池子裏。
小廝倒是很快把那位錦衣華服的倒黴公子給救了上來,但華芝沉溺的少女心卻沒能跟著上來。
為表歉意,華芝邀請他到府上做客,聊表心意,略盡地主之誼。那華服公子倒是帶著隨從欣然前往。
華知縣這樣的芝麻小官,本就幾乎沒有機會見到皇上的。多年來,僅有的一次即使麵聖,也不敢直視天顏的。所以,倒也未必識得皇帝真麵目。
這華服男子自稱黃家四子,京都人士。華知縣覺得男子品貌氣度不凡,倒也不反對玉書、華芝與之結交,想著將來玉書進京趕考,也有能有個熟識的朋友。所以對著四公子也還頗為熱情。
四公子稱,家裏人說要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四處遊走增廣見聞;將來有幸能夠牧守一方,也好真正為百姓某些福祉。否則,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何談齊家治國平天下呢?所以,每年都會有一半時間在外遊曆。
華知縣更是因為這番言論將四公子引為知音,想來那人家不是大富大貴、也該詩書傳家的正派人家。便暫時停了華玉書的功課,讓他隨著四公子到江南各地四處遊曆見識,有時候離家不遠的地方,華芝也得以同去。
四公子在華知縣家借住了近一個月,後因家裏有急事才離開。
華家的日子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隻是華芝卻常常看著四公子留下的折扇發呆。
永平五年,華芝已經及笄,卻仍未許配人家,有的不過是手裏的一柄折扇,和他肯定會很快回來的諾言。
永平五年深秋,四公子終於又來了華知縣家。
也不知是他與華知縣說了些什麼,兩人倒是名正言順地交往起來了。兩月之後,他要回京都之際,兩人偷偷有了夫妻之實。
華芝發現自己懷了孕,便偷偷向著他留下的地址去了信,隻是一去杳無音訊。又等了一個月,終是沒能再隱瞞下去。
母親一氣之下便臥床不起,父親埋怨自己被仕途蒙了心智,才同意任由自己好好的掌珠去和皇帝廝混。
華芝也就到了此時,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四郎竟是當今聖上。
華芝不想父母兄弟蒙羞,便拖著懷孕的身子去了山裏的莊子避世,心想等著四郎能來接自己,才好再見人。
隻是很快就傳來了母親去世的噩耗,一急一悔,這孩子卻動了胎氣。
華芝見著父親,一下子似乎老了十歲,華發叢生,一副不欲仕途的模樣。華芝想,或許母親的死讓他內疚,讓他瞬失多年相互扶持的依靠,人生了無生趣。
母親祭日過了三七,華芝便回了山裏的小莊子,她一個人的小莊子,用一生的時光去清修、去懺悔。卻在回去的路邊看見了個出生不久的女嬰,就這樣被遺棄在路邊。想來,這樣的時節,嬰兒很容易被凍死吧!
華芝想,或許這正是上天給她帶來的救贖機會吧!於是把已經凍得紫紅,哭得沒什麼聲兒的女嬰撿了回去。她給女嬰取名珍兒,希望她這一輩子能有幸遇得到視她如珍寶的人。
回到莊子沒多久,華芝自己的孩子就流產了。
可能是自己福薄,終是沒能孕育出他的孩子。但好在有珍兒,兩人相依為命,安安靜靜地過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