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柔冷笑著,擰開了那瓶蓋,向她一步步走去。
突然,直聞空氣裏“錚”一聲,一枚暗器劃過靖柔的眼前,靖柔猛然往後退了一步,方才避開。
隻是她手裏那瓶藥水,卻被擊中,掉在了地上,掉在河邊的鵝卵石上,全部被打碎。
隻見“呲呲”的一股青煙飄過,那藥水滴灑的地方,就連鵝卵石都被腐蝕的化為青煙,在空氣裏留下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然後消失的不著痕跡。
新月看著這番景象,已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嚇的眼睛瞪的直直的。
隻是打破這瓶藥水的人是誰,是誰發的暗器?
靖柔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到了此刻站在橋上的常楓。
不免她直覺得內心一陣驚慌,一般人驚慌,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可是她倒是好,她突然抽出袖裏的匕首,猛然向新月刺去。
人影飄過,就在那匕首刺向新月的那一瞬間,突然,常楓跳下了橋,隻見人影一晃,他一把拉起了跌坐在地上沒有半分力氣的新月。
他憤憤的瞪著此刻撲了一個空的靖柔,怒斥道,“放肆,這是孔雀山莊,在孔雀山莊你也敢這麼放肆。”
靖柔終究沒有殺到新月,她似乎很失望,但她對於常楓的斥責倒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隻是在乎新月有沒有被殺死,她隻是在乎這一個。
她恨恨的抬起目光,盯著常楓身旁的新月,“突”的她人影一閃,又向新月撲去。
隻是這一次,似乎她真的觸怒了常楓,隻見她剛撲過去,常楓迎麵就給了她一掌。
她對常楓毫無防備,所以他那一掌過來,正好打在她胸口上,靖柔瞬時捂著胸口倒退十多步,方才站穩。
一口鮮血,順著喉嚨,吐在了光滑的鵝卵石上。
這一掌,並沒有傷及她的性命,常楓出手有分寸,但對她來說,這一掌卻傷及了她的心。
常楓對她的傷害,就算是一丁點,她也很痛的,就算是一句言語的傷害,對她來說,那也比別人的刀砍在她身上還痛。
她過了很久,才緩緩抬起頭,看著依然很是憤怒的常楓。
突然苦笑著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打了又如何,你別以為你是父親請來的客人,我就不敢打你了,我說過,你敢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就敢打你。”常楓憤憤道。
在常楓的話裏,靖柔突然一陣苦笑,眼眶泛起一陣濕潤,她突然指著新月大聲道,“傷天害理?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她、、。”
但話隻說到一半,突然被常楓打斷,常楓狠狠道,“她這個女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你這個女人如此狠辣,我倒是大開眼界了。”
狠辣那個詞,似乎刺痛了靖柔的心,靖柔看著常楓,目光中泛著淚光,她苦笑道,“你說我狠辣?”
“難道還不狠辣嗎?”常楓回過目光,盯著那消失的鵝卵石,盯著哪裏的一片漆黑道,“腐蝕性這麼強的東西,你可以用來對付一個人,這都不算狠辣,這算什麼?”
靖柔突然不再說話,她什麼都沒有說,她隻是暗暗的落淚。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的心在滴血。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回不去了。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從前的常芸真的死了,或許隻有那個深閨裏溫柔乖巧大方得體的常芸,才配做他的妹妹。
她突然意識到,她不能讓常楓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在他的心裏,他的妹妹一直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若他知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可定會深深的惡心的。
那份美好,就讓它保留吧,靖柔想。
就算永遠找不到妹妹,總比找到一個令他惡心的妹妹,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