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夜,實在漫長。
因為失眠的人,不止常楓,不止雪兒,不止那些住在孔雀山莊的客人。
還有這裏的主人,他也失眠了。
坐在書房裏,他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靜。
或許是高處不勝寒,他的心總不能安,總是很矛盾。
孔雀山莊從剛開始一個小小的山莊,在幾十年的時間裏突然崛起,坐擁有這武林第一,至高無上的地位。
受著萬人的敬仰,受著世人的崇拜,他也受到了世人的追捧。
這本是件高興的事情,他也確實高興,自豪,但高興自豪至於,他總有些不安心。
他擁有了這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失去了很多東西。
比如自己還是一個小小山莊的莊主,那時內心的平靜與安寧,此刻他再也找不回來了。
比如,雖然他此刻位高權重,身邊看似朋友也數不勝數,但能夠真正說上幾句心裏話的人卻越來越少了。
那些看似把自己當朋友的人,對自己,表麵笑嘻嘻,可心裏是怎樣,又有誰知道呢。
比如,他雖然擁有了這麼高的地位,可是他卻失去了他最愛的妻子,最愛的女兒,這一切是什麼都無法挽回的了。
這些年,他覺得越來越孤獨,越來越怕孤獨。
今晚的宴會是那麼的熱鬧,可是,他的內心卻還是如此孤獨。
歎息了一聲,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因為隻有老人才會有那麼多的感慨。
歎息了一聲後,他叫喊道,“安樺,你進來一下。”
這些年,他身邊最得力的人,就是安樺,安樺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安樺幫著辦的。
安樺也似乎永遠在常莊主的身邊,常莊主隨叫他就隨到。
在常莊主的叫喊裏,安樺走了進來道,“莊主。”
常莊主目光似乎有些疲憊抬起頭道,“怎麼樣?都處理好了嗎?”
安樺點了點頭道,“都處理好了,已經將那個帶頭的人的腦袋割下來,送往天門了。”
常莊主道,“他天門的人,既然敢在我生日上對孔雀山莊發出挑戰,那麼,孔雀山莊也不能沒有回應,那顆人頭,算是對天門下的戰書了。”
安樺道,“莊主放心,那顆人頭,屬下一定會讓人送到的。”
常莊主歎息了一聲道,“似乎近來,好多人,都能夠混進孔雀山莊。”
安樺臉色瞬間一變,神情有些僵硬,忙低頭道,“是屬下的疏忽,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但常莊主似乎這次不怪安樺,他擺了擺手道,“不怪你,我知道,要想突破護衛隊層層防禦,進入孔雀山莊,這實在和登天一樣難,所以我知道,他們絕不是混進來的。”
安樺抬起了目光怔了怔道,“莊主的意思是?”
常莊主道,“隻有暗道,隻有孔雀山莊的暗道,他們一定是通過暗道進來的。”
安樺微微皺起眉頭,道,“可是,知道孔雀山莊暗道的人,並不多,隻有莊主的心腹,一般人怎會知道。”
常莊主再次歎息了一聲道,“所以啊,肯定有人有了二心。”
安樺神情一變,有些緊張,看著常莊主。
常莊主看著安樺緊張的樣子一笑道,“我當然不會懷疑你,我的這些心腹,我最了解的就是你了。”
看著常莊主這麼信任自己,安樺這才鬆懈了緊張的神情,和全身緊繃的神經。
常莊主看著安樺歎息著笑道,“其實有時候,我多希望,你就是我的兒子。”
安樺在常莊主的話語裏,內心突然一震,常莊主這話,著實的讓自己有些震驚,他不知是常莊主誇自己還是。
話到這裏,常莊主又突然有些愁眉道,“你看看常楓,一天無所事事,什麼都和我對著幹,我經常在想,我常忠義怎就生了他這樣的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