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死。”龐統不知何時早已蹲在了慕容莘的身後。
慕容莘一時間有些茫然:“啊?是,是啊。”這瞬間的峰回路轉,著實讓他有些難以適應,剛剛自己還親眼看到不遠處龐統被那惡狼扯成了兩半,而今卻安然無恙的蹲在自己身後。
倆人屏住了呼吸,躲在茂密的草叢裏觀望著,那惡狼就在他們幾步開外謹慎的來回徘徊,如同火苗般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們倆藏身的位置,青黑的身體卻隱匿在黑暗中,仿佛等待他們的動作,隻要他們稍一有舉動,便一鼓作氣的撲上去將兩人撕得粉碎。
慕容莘稍微直起了腰,眺望望著那頭雙眼爍爍放光的惡狼,問龐統道:“那是什麼東西?”
“噓,別出聲!”龐統拉住慕容莘,讓其盡量的低於草叢,輕聲說道:“千萬別亂動,那是冥狼。”
“它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們,既然發現我們了,怎麼又不攻擊了,是不是你剛才的攻擊讓它有所忌憚了?他不會想把我倆給吃吧?”慕容莘問道。
龐統似乎是笑了,卻因為臉上的白巾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說道:“它沒那麼餓,它也不會想吃我們,而是想撕碎我們,而且,它那根本就不是忌憚,是精明,精明的怪獸,懂得敵不動我不動,最讓人懼怕。”
慕容莘透過草叢的間隙偷偷的望了一眼說:“什麼是冥狼,用得著這麼怕麼?”
龐統用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看了眼慕容莘,隨後解釋道:“在極北的崇山峻嶺,有一處深陷地底的深淵,世人稱之為狼淵,狼淵裏到處都是鬼狼,那是存在於人世間的狼,也世間最凶殘的怪物,它們從生到死一直守護著狼淵,去那裏隻有大凶大惡或是大慈大善的人,它們才不會傷害,在那裏最幽暗、最深邃的洞穴深處,是每代通過撕咬、嚼食同類,而統治狼淵的鬼狼之王的墓地,傳說每頭狼王死後,骨骸都會被下一代狼王咀嚼,唯獨有一個牙齒是嚼不動的,便永遠的留在了墓穴,若是拾齊九顆不同的獠牙,而後串聯成鏈,戴此鏈者,便可召喚由鬼狼之王的靈魂幻化的冥狼。”
慕容莘聽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怎麼聽起來像蠱,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可怖的邪法。”
龐統頓了頓繼續說:“傳說這便是《詭譎之書》中所流傳出的法術,詭獸之法:冥狼。”
慕容莘沉默了半晌問道:“那菩提的狻猊可以對付它麼?”
“不能,這畜生天不怕地不怕,且戾氣異常的重,世間能對付這怪物的,除了龍與麒麟外便隻有睚眥了。”
“睚眥?是什麼東西?”
“以後再跟你解釋,現在隻要我們別動就行,冥狼被召喚出來後,會一心一意的保護召喚出他的人,任何它認為對施法者有危險的人,都會將其撕成碎片,不過它不會聽從凡人的話,即使是召喚它的人也控製不了。因此非到危及生命、迫不得已之時,施法者是不會召喚它的,因為,搞不好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會粉身碎骨。”
“那它是把我們當作危險的人了?”
“看來是的。”
“那它一直這樣盯下去,那我們豈不是一直別動了”
“冥狼不是人間之物,在人間呆的越久,戾氣就越弱,到迫不得已時,這畜生便會回到狼淵墓穴去”。
“那還有多久”慕容莘吃力地問道,他漸漸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變得沒有知覺了。
龐統盯著那頭冥狼說道:“這就要看施法者法術的深淺了”
慕容莘不由得響起了客棧中那個人,一身四處躥騰的黑氣,散亂的頭發隨之舞動,那人看到自己的時候明明是喊著讓自己躲開的,慕容莘將剛才的場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龐統,又問道:“施法者不能控製住它麼,難道召喚出來就製不住這惡狼了?”
龐統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怪那人,當年張角創建黃巾軍時,曾遭朝廷追捕,被逼到懸崖絕境時,施法喚出了七頭這畜生,當時三千圍剿的軍士外加五百道士,連同張角自己的百人衛隊,片刻之間,除張角外,竟無一人生還,老夫站在山脊上有幸看到這一幕,真是慘不忍睹,到處是人的四肢,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淌出的血水從峭壁處流下,如同紅色的瀑布般,觸目驚心。”
慕容莘聽完汗水便從額頭上沁了出來,不停地咽著口水,隨後不敢再問,對於他來說,這畜生簡直太可怖了,毀滅一個軍隊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便又問龐統道:“那後來張角失敗時,為什麼沒有再用?”
“牙齒串成的鏈是喚出冥狼的法器,就像菩提的那顆本該是香爐上掛著的鏤金銅球,煙火能喚出狻猊一般,牙鏈用一次便會粉壞,牙鏈中每顆牙十五年才會成型,想再得到完整的牙鏈需等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