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金絲籠(1 / 3)

唉,敗給齊擎了。

米琪的怒臉先跨下來,不得不換上諂媚的笑容。

“哼,裝!”齊擎嗤笑。

米琪充耳不聞。

這次一個人回家,怕老爸生疑,米琪一路上想了N多條齊擎不一起來金水的理由,最後,好不容易才選定齊擎出差美國回不來這一條最佳理由。

沒想到,這家夥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舉辦宴會的金水飯店,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來的。米琪記得,她隻告訴齊擎自己回家探親,過段時間再回來,其餘什麼都沒提。

可他是怎麼知道父親過生日,準備了那麼多禮物?他又怎麼知道父親在這家飯店舉辦酒宴,準時出現在飯店大廳?誰會告訴他呢?是何伯?也隻有他的可能性最大了。何伯知道齊擎是紅姨的兒子,小時候還照顧過他,看得出何伯很疼愛他。

他這次來,不會又搞出點什麼事情吧?一想到齊擎每次來金水都或多或少鬧點事,米琪頭發就發麻。

米琪縷了縷垂墜到額頭的幾絲頭發,定定神,將手臂纏到齊擎的腰後,免得那手被夾在兩腰之間,難受又不自在。

齊擎低頭看了米琪一眼,唇角彎出一抹淺笑。

“恭喜嶽父……”走到米家愷麵前,齊擎才鬆開米琪,拱身向父親道福。

米琪剜了齊擎一眼,再戳他一下,“叫爸!”

齊擎一愣,舌頭略打了個攪,還是艱難地改了口,叫了一聲“爸!”

“嘿嘿!不錯!”米琪得意地笑笑,能讓這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叫“親”、這輩子就沒說過“爸”字的男人開口叫爸,是有點為難他。米琪在他背後拍拍以示表揚。

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努力搓火他改口叫齊皓然“爸”親生兒子連自己生父都不叫爸,而用書麵語“父親”,太過份了,生分得不像一家人。齊皓然對兒子這麼凶暴的人,竟然允許兒子如何稱呼自己,米琪還真是想不通。

當然,能不能做這事還是一個未知數,這不過是一廂情願,也許不一定有適合的機會,他這麼牛頭,也不一定會聽她勸。明年,她又是原來的米琪了,齊夫人的名頭不知會戴到哪個女人頭上?

米家愷看到齊擎意外到來,異常開心,嘴巴笑得合不攏,拉著他就打開了話嘮子。

“最近很忙吧?聽說你在美國出差,還以為你不能來呢?”米家愷樂嗬嗬地問。

父親的話令米琪一陣尷尬,她低下頭,不敢正視父親的眼睛。

齊擎看在眼裏,麵上不動聲色。

“嗬嗬!”齊擎沒有直接回答米家愷的問題,眼睛一直瞟著米琪。

米琪眼瞅著地板,閃避父親的目光,全身細胞高度緊張,臉上卻始終掛著僵硬的笑容。

齊擎玩味地抬起米琪的下巴,認真地看那張臉,毫不掩飾眼中的嗔怪,臉上綻開了然的笑,米琪臉騰地飄起一片紅雲。

米琪僵笑著撥開齊擎討厭的手指,齊擎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臂彎到自己腰後。那自然而然的樣子,令人感覺他們是一對甜蜜小夫妻,沒人想得到這兩個一場惡戰後正在冷戰中。

米琪見父親仍微笑著看著他們,急忙說,“他聽說你要辦生日宴,就把工作交給下屬,自己趕這兒來了!”

“不對!爸你別聽她瞎說。”齊擎接嘴說。

嗯?米琪鼓起大眼,給齊擎一記白眼球。這家夥怎麼這麼不給麵子,他想怎樣?存心砸她的台嗎?他真要說出真相,老爸還不得生疑,以為她和齊擎鬧別扭,追問下去,還有完沒完?

米琪一陣緊張,彎在齊擎後腰的手顫抖了一下。借著齊擎身體的掩護,米琪的手揪了一把齊擎。

齊擎的襯衣塞在西褲裏,外人看上去以為米琪揪的是齊擎的襯衣,隻有米琪和齊擎知道,她的手指隔著衣揪到肉。

齊擎輕哼一聲,嘴上依然不鬆,臉上盡顯無辜,“你說的就是不對!”

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這麼不上趟,故意找茬嗎?米琪臉上掛著笑,腦子卻一團亂轉,想著化解危機的招數。

“韋伯!”米琪看到爸爸的老朋友韋伯走近,笑臉先迎上去,然後扯了扯老爸的衣袖,“爸,韋伯來了,先招呼客人!”

米家愷轉頭跟韋伯說話,米琪舒了一口氣,狠狠掐了一把齊擎那肌肉結實的壯腰,一邊推著他走,一邊回頭說,“爸,我先帶他去座位了!”

“哎,你急什麼?難得回來,我還想同嶽父聊聊呢!你這女人……”齊擎一路嘟噥著,被米琪推走了。

到了廳後門樓廳腳下,米琪再掐了齊擎一把,然後悻悻地將他甩開,“你想拆台是不是,跟我對著幹嗎?萬一我老爸知道我們現在不和諧,著急起來,心髒指不定又怎麼樣呢!你丫的又想搞天下大亂啊?”

齊擎不急不躁,慢慢悠悠地說,“短短幾分鍾,你一共掐了我至少三次,你就是這麼表現的?還想讓我幫你圓謊?”

米琪氣憤,為了求他幫圓自己撒的謊,她把自尊和傲氣都卸掉了,嗲著臉給他掛笑靨,他還滿嘴胡言跟她唱反調,不掐他能解氣嗎?他倒還能將因果倒過來分析,這攪屎棍不是存心搗亂嗎?

她一時生氣揪他幾下,他還當罪狀數起來,真是小氣巴拉。到時候,他要真搞出事來,她決饒不了他。

不過,氣歸氣,話還是得先擺明了說。

“你知道我爸有心髒病,受不得一星半點的刺激,所以,請你配合一點,別讓他看出我們之間有什麼狀況。我們先約法三章吧。”米琪抓住齊擎的雙臂,正視他的眼睛,讓他注意自己的疾言厲色,不開玩笑。

齊擎點點頭,臉上卻還是一副玩世不恭不死樣子。

“認真點,這事非同小可!”米琪氣惱,語氣強硬地將她規定的幾不準一一道出,“記住,不準說我們吵架的事,不準提單微,不準提流產,不準……反正,凡是不愉快的事一概不準提,否則,哼!”

“否則怎樣?”齊擎戲謔地笑,低下頭將臉湊到米琪麵前,越逼越近,“你能怎樣?”

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米琪眨眨眼,揚手要拂開那張令她再次心跳的俊臉。

手剛觸到他臉頰,立刻被捉住,緊壓在他的麵頰,涼涼的,貼上去就被磁力吸住,收不回去了。

很快,那臉傾下來,鼻子碰到米琪的鼻子,頂著她的鼻頭揉動,一股電流倏地流過全身。

米琪閉上眼,不敢再看那張放大的臉龐,又被他迷死了一次。

很快,他的唇壓下來,輕啄米琪的唇瓣,輕輕撬開她微微顫動的檀口,頂開潔白玉齒,闖入濕軟的口內,漸漸地掀起波瀾,越來越狂烈……米琪的手不自覺地爬上他的肩膀,與他唇舞……不知舞了多久……

“不錯,這表現還差不多,打九十分。六十分為底線。”齊擎滿意收兵。

米琪歪歪嘴,低下頭,心裏不得不認輸。她不明白,自己怎麼那麼輕易就被這惡魔給蠱惑了?堅持了一個多月的威猛,在這一瞬間就這麼全部被他收走了?原來自己也不過是色女一玫。

不知他什麼時候會回青城,後麵的日子不知……

米琪不服氣地捶了這偷吃賊一拳,轉身就走,齊擎大步跟上,誇張地大呼,“打老公,扣十分。”

生日宴結束,一行人回到覃忠的家。

經曆過前幾次的偷襲,覃家加強了監控防衛,為了安全起見,覃忠、米家愷、何伯和阿山商量,米家不再買新屋,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人了,幹脆繼續住在一起組成一個家庭,好有個照應。三個長輩稱兄道弟,米琪和阿山也以兄妹相稱。

米琪嫁入齊家,怎麼說也是染了黑,道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盡管遠隔千裏,也不得不防患難於未燃。

人多住一起,顯得格外熱鬧,像一個快樂的大家庭一樣。齊擎從小在孤獨中長大,縱然有超大超豪華的住宅,卻沒有享受過這種大家庭的和睦,一回到覃家就不願回青雲山莊了。

自從上一次遇劫車禍,齊擎的保鏢比原來增加了,一般情況下,他盡量不單獨在外住宿,行到哪裏保鏢就跟到哪裏。

覃家沒有青雲山莊大,他又不想回青雲山莊,何伯隻好臨時到店鋪敲開店門,急購了幾套床上用品,讓保鏢們臨時擠擠入住。

晚上,阿山陪保鏢們玩牌,米家愷、覃叔、何伯與米琪和齊擎喝茶聊天。

幾個男人今晚多喝了幾杯,話頭多如牛毛,米琪做在齊擎身邊,表麵乖巧聽話像個小媳婦,耳朵卻時刻警惕著齊擎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句話,生怕他一不小心,爆一大料,難得收拾。

他的表現還算可以,當老爸再次問起來時同樣的問題時,他說了部分,他去到美國,提前辦好事馬上飛回來了。他的表白讓幾個長輩感動得一塌糊塗,快把他當成天下第一好丈夫了,讚美連連。聰明的他沒把一念之間的心態轉變告訴大家,不然,準把米家愷氣到醫院裏休養。

“我老了,幹不了幾年了。我們家就這麼一個丫頭片子,還遠嫁青城,也沒個能擔得起公司的男孩來接班。”米家愷想到金玉公司的未來,多少有點擔憂。

“老爸,您不是總告訴我,車到山前必有路,公司的事不用擔心,大不了明年我回來幫您。總裁的位置您可得給我留著哦,不然,我罷工。”米琪一邊給爸爸倒茶,一邊脫口而出。

幾雙眼睛齊刷刷投過來,像X光似地探測著米琪的深層話意。

米琪的腰被齊擎的手捅了一下,害得她倒茶的手抖了抖,差點被茶燙到。她剛想怒吼一聲,瞅見幾雙偵探似的眼睛,霎時收了怒容,嗲聲說,“老公,別碰我,我要是被燙傷,可是你的巨大損失。”

“哼!說話要跟舌頭商量一下,別說得太快。現在你是有家有老公的人,得以老公為主。要幫爸也是我來幫,一個女婿頂半個兒。好好倒茶,事業上的事讓男人來操心。”齊擎看著米家愷,眼裏閃著平和的柔光,說得米家愷心裏很舒服,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樣爽,臉上的笑紋更深了。

米琪坐下來,轉眼與齊擎對視,那眼立刻變為金剛怒目,翻騰起滾滾戾氣,將米琪一下子罩入金剛罩裏,米琪的小腰又被刺痛了一下。

米琪不甘示弱地踩齊擎一腳,當然是偷偷的小動作。

“說的是,琪琪已經嫁人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隻要你們過得和和美美,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米家愷欣慰地說。

米家愷深遂的目光望向女兒。這輩子,黑白兩道他都走過,最後還是堅定地走上了白道。本不希望女兒與黑道有染,偏偏命不如人意,米琪還是身不由己,與黑道人和黑道事掛上勾,想保持純白怕是不可能了。

女兒似乎與黑道有難解難分之緣,在與黑幫首領的兒子齊擎的爭爭鬥鬥中,竟從仇人鬥成了夫妻,不能不說,這是她命中的注定,既然如此,也隻好依從命運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