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快過去看看?”丁秀蘭氣急敗壞打斷他說道。
管事見主子一反常態的凶惡樣子,隻得應了一聲“是”,帶了她們過去。雖是如此,他心裏卻是不以為然,且不說進水的房距離那處的遠近了,關人那艙房門口有四五個人守著,個個都是西南海邊長大,若是有什麼意外,不早就發現了,還會等到現在?
一眾人等匆匆下到底艙,管事的讓門口護衛開了門,自己當先進去,一眼就看見房子中間堆了一堆防水油布,那油布周圍濕漉漉的,正往外裏緩緩滲著水,因是水滲緩慢,不走近了,壓根就聽不見聲響。這管事大驚失色,將這底艙裏看一圈,除了中間那堆油布,別說是人,這房裏空蕩蕩的,連個什物都沒有。
他將那堆油布扒開了,結實船板露出一個大洞來,江水洶湧著往外直湧,他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忘記如何反應。好在他帶過來得那幾個護衛機警,大叫一聲不好,立時招呼了人手過來堵洞舀水。這管事驚呆一陣,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事,連招呼都忘記打了,急匆匆出門,趕到另一間關人的底艙,打開一看。那裏的情景與這邊一模一樣,哪裏還有什麼人?
他知道壞事了,他是段王府的老人了,關於漠北蕭家那邊的人物事跡多少聽了一些,丁秀蘭雖然沒有告訴他這三個是什麼人,可他也隱約能猜出這一定是一條大魚,否則這位極得寵的姨娘是不會突然改了行程要去燕京的。
拿了人消息是他的兒子親自送出去的,眼看就要回信了,可人卻沒了。
出了這事,賞一定是沒有了,罰肯定是跑不掉的。管事失魂落魄返回去,一眾小廝護衛還在忙著堵洞舀水,四姨娘臉色青白站在角落,居然還沒有回房裏。管事臉上汗都急出來了,連忙給姨娘身邊的丫頭打眼色。
四姨娘被丫頭攙了回去,錯身走過後,管事略愣了愣。四姨娘手裏捏的一塊青色布條哪來的?
就在丁秀蘭失魂落魄時候,方墨被人托了上岸去,她喘了一口氣後,突然一躍起來,一手勒緊麵前蒙麵人頸子,另一手抓了從這人身上摸到的匕首頂住他另一邊脖子,望著他有些熟悉的眉眼,冷聲問道:“你是誰?”
她落到如今地步,說到底是她識人有誤,心中有了教訓,自然不敢再輕信他人。這人鑿穿了船底將她帶上岸,她可不會簡單認為這人是來救她性命的,若真如此,哪裏還用得著蒙著臉的?
方墨出手極快,那人卻也不弱。方墨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抓了胸前方墨的手,往下裏猛地扭轉過來,一下子脫身出來,轉到了方墨身後後,一掌劈到她後頸。方墨原本傷重,又竭力硬撐鳧水上岸,原本就是強弩之末,後頸挨了一掌,頓時不省人事。
那人扶了她輕放到地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取了自己臉上蒙巾,露出一張俊雅的麵,摸了摸自己劃破了皮的脖子,看著地上方墨,苦笑一聲,淡淡說:“都快死了,還這般逞強。”說罷,往四周仔細看一圈,這處江岸偏僻,少有人跡,邊上都是足有半人高的蒿草,而不遠處江麵遼闊,乘風遠去的船隻隻剩下個黑小影子。
他將方墨背在背上,沿江往前走,江邊上蒿草越發茂盛了,浩浩蕩蕩一大片,雖是寒冬季節,那蒿草枯敗,卻仍是林林立立,不見下麵深淺。
他背了方墨停小腳步,在岸邊眺望一陣,而後拍了兩聲手掌,沒多會,就聽得窸窸窣窣聲響,一艘烏篷船從蒿草深處劃了出來。
船上艄公上了年歲,頭發發白,見了岸上的兩人,喊道:“大少爺。”
那人背了方墨上得船裏,對這艄公說道:“何伯,仲叔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何伯回答。
那人把方墨放到榻上,將簾子邊上的火盆移到跟前,靜靜望榻上一動不動方墨一陣,轉頭對站著艙門口的何伯又說:“何嬸什麼時候能回來?”
何伯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說道:“快了,賣了魚買了米麵就回了。”
他點了點頭,說:“你去迎一迎她吧,順便請個郎中過來。”
“哎。”何伯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將船靠了岸,上岸去迎自己婆娘。(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