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被她們推來扒去,整得氣喘籲籲,見那兩婆子連個穿針引線的頂針都不留,不禁笑一聲。
丁秀蘭真是越發長進了。
丁秀蘭將滿桌泛著寒光的銳器仔細看一番,背心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的柔笑再也掛不住了,定定看著方墨笑,她於是也冷笑起來,冷森說道:“方墨,我永遠都不會犯你犯過錯。”方墨挑了挑眉,用兩根指頭捏了捏衣角,笑看著丁秀蘭帶著一眾丫頭婆子轉身出去。
丁秀蘭出去後,方墨就被人抬到門口,就看見李進與汪賢生兩人被五花大綁著押在一邊,估計李進吃了拳腳虧,臉上掛了彩。汪賢生臉麵倒還算齊整,見方墨看過來,便遞了一個眼色給她。
方墨被押到一輛馬車裏,馬車蒙的嚴嚴實實的,她看不清外麵境況。行了約一炷香後,馬車就停了下來,她又被人抬到一間小屋裏。那屋裏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光亮,外麵腳步聲卻不曾遠離過。方墨暗地希望鐵生等人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看這架勢便知這周圍守衛一定森嚴。
她的希望湊了效,這夜倒是過了平靜。
次日,天還沒有亮,丁秀蘭便帶著她上了船。方墨心中叫苦,看丁秀蘭這勢頭像是要將她押到燕京去。沒想到,她九死一生出來,很快又要回去了。這一番苦惱,使得她退下的高熱到了半夜又升了上來,她料丁秀蘭一時半會還不想她死,便在船艙裏折騰出聲響來,很快就將丁秀蘭招了過來。一碗苦得她胃都發酸的藥灌了下去,她聽到丁秀蘭說:“方墨,你就算要死,也得給我挨到燕京再說!”
方墨說:“我死了,你不高興啊。”
許是知道方墨再傷不她了,丁秀蘭靠近方墨,嘲諷一聲笑,說:“方墨,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看似聰明,實則再蠢不過了,這天下,這江山與你何幹?男人要爭要搶,由他們去好了。隻要牢牢抓住了他們,你要什麼沒有?用得著這麼辛苦嗎?”
方墨一時有些愣住,丁秀蘭這話倒是說得有幾分道理,隻是人與人不盡相同,她非是她。方墨燒的有些迷糊了,還笑了笑,說:“天性罷,你喜歡從男人那討得自己想要,而我卻喜歡自己動手爭。”
丁秀蘭見她這般死撐,媚笑如絲,柔聲說:“瞧瞧,這便是你我的下場了。”
方墨又笑了笑,這定論下得為免過早了些,她都還沒死呢。
有個丫頭進來了,附在丁秀蘭耳邊說了幾句話,丁秀蘭臉上笑容散去,眉頭極快輕皺一下,站起身,居高臨下對方墨說:“方墨,你好好給我活到燕京去,好好看著,我們到底誰贏了?我告訴你,我從前想要沒有得到,要不來多久,全會成回來的。”
丁秀蘭走了,門又關死了,這小間又隻剩了方墨一人。她方才喝了藥,這會身上開始發汗了,她抹一把額頭上汗水,張開濕乎乎手掌,看著手心裏一根縫衣針,笑了笑。
這女人運氣還真是不錯,方墨不禁感慨,她隻要再晚半刻起身,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廢了。也不知道來救她性命是哪個?希望不要是蕭六才好。
方墨靠著船壁休息一會,伸手將隔簾扯下了,將自己身上水一樣湧出的汗擦幹。忙完了,隻覺得又累又困,索性拿那簾子裹了,合眼睡去。
她熟睡的時候,丁秀蘭剛剛打發蕭六等人離開,她目送蕭六等人上了船去,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與段子楊同床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段家要想與蕭幀連成一氣,那方墨就留不得。方墨在蕭幀心中位置,別人或許不知,可是她知道,段子楊段青鸞也知道。方墨死而複活的消息傳來,她可是知道段子楊一整宿都沒有睡著。對於段家必除方墨的決心,她在其中出力不少。
可是蕭家的人是怎麼一回事?那位六姑娘可是蕭幀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之一,一邊示好,一邊旁敲側擊打聽方墨下落,到底是什麼意思?丁秀蘭雖是在劉楊鎮抓了方墨,那也隻是她原來在祁山呆過,恰好認得汪賢生,這才順藤摸瓜抓了方墨。對方墨重傷一事,她猜到這其中肯定與段家不無關係,但是具體實情如何,她是不知道的。對於蕭家在這事裏麵到底站在什麼位置,她猜不透。
可不管怎麼樣,方墨最好還是留在自己手上,由著自己親手交給段子楊。
丁秀蘭想明白這層,見蕭六等人遠去,轉身正要回船裏,眼角餘光略過江麵,突然定住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