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一豎大拇指，大聲道：“好，好身手，好漢子！”
冷謂沉聲道：“老爺子過獎了，晚輩昨夜回到上海，一時鬱悶，閑來無事，殺幾個鬼子玩玩，聊解心中悶氣。”
這番話淡淡說來，吳蕙心中一動，微笑無語。
丁靈定定望著冷謂，心道：“原來你昨夜突然跑了，是去殺鬼子，我整夜擔心你，你……”
王芳一雙妙目定定望著冷謂，眼睛裏發著光，滿是愛慕之色。
秦伯嗬嗬笑道：“好！老夫久曆江湖，一生閱人無數，果然沒有看錯你，是個英雄好漢！你一回來，上海灘便風雲變色，鬼子接連失利，國人莫不振奮，老夫好生欣慰，好，好得很！”
冷謂嘴角動了動，勉強笑了笑。
吳蕙芳心一喜，心道：“你終於肯笑了！假以時日，你的心結終有一天會慢慢打開，太好了，不枉我一番苦心。”心裏想著，微笑道：“老爺子說的是，咱們這位李大俠一回來，就以一己之力全殲了鬼子的專家團，粉碎了鬼子‘以戰養戰’的陰謀，還順帶著殺了上海鬼子三大特務機關的頭目，又帶著我們攻占了鬆山縣城，全殲了鬼子守備隊，昨晚半夜回到上海，又殺了一百多個鬼子，這般神武，的確稱得上英雄二字。”
秦伯嗬嗬笑道：“你這姑娘說話老夫愛聽，我們青幫掌信人，當然是英雄，那還有錯？”
王芳笑道：“老爺子，你老說話，我們也愛聽。”
秦伯眯眼笑道：“是麼？”
這一次三女齊聲道：“是！”
眾人都笑了。
冷謂坐在一旁，嘴角揚了揚，卻沒有笑，心裏滿是苦澀。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幾人說說笑笑，如此配合默契，都是為了他，想讓他忘卻痛苦，開心一些。
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痛苦，深深的痛苦，深入骨髓，痛徹心肺。
眼前眾人都在笑，可是那個人呢，那個曾經隻笑給自己一個人看的人呢？
那個曾經隻對自己說過有些話，隻為自己做過有些事，隻把曾經的那一刻留在自己心裏的人呢？
那一刻已是永恒。
可是，這世上，又有誰能留住永恒？
冷謂心中痛楚難言，起身就走，如風一般掠出門去，留下一句話：“我去辦事！”
丁靈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冷謂，早就注意著冷謂的動靜，急忙拔步追出，叫道：“等等我！”
隻見冷謂大步走到院門口，打開院門。丁靈急忙追上，跟著他跨出門。
小巷中，冷謂大步而行，丁靈小跑著追上，挽住冷謂的胳膊。
巷口一個人影一閃，到了眼前，低聲道：“掌信人，您……”正是孫誠。
冷謂望了孫誠一眼，點點頭，沒有停留，大步而去。
孫誠眼看冷謂和丁靈離去，愣了一下。
秦伯背著雙手，緩步踱出門，孫誠快步迎上，低聲道：“老爺子，掌信人……”
秦伯點點頭，腳下不停，淡淡道：“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