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淡淡道:“你錯了什麼?”
冷謂眼睛裏閃出深深的痛苦之色,嘶聲道:“晚輩錯了,很多都錯了,辜負了許多人,晚輩之錯,百身莫贖,每每想起,晚輩都痛徹心肺,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倭寇未滅,晚輩真想以死贖罪!”
旁邊三女聽到冷謂心有死誌,都是嬌軀一顫,心頭大震,一起望著冷謂,心中痛楚難言。
秦伯眼中厲光一閃,麵上突現怒容,瞪著冷謂,厲聲道:“懦夫!孬種!你心中有如此想法,如何對得起亡靈?又如何對得起生者?!”
冷謂虎軀大震,含著淚,嘶聲道:“老爺子,我……”說不下去,緊緊咬住了嘴唇。
秦伯臉上現出不忍之色,沉聲道:“從前種種,已經過去,死者已矣,生者繼續!”
冷謂臉上肌肉扭曲,緊緊閉著嘴,不說話。
秦伯盯著冷謂,沉聲道:“小子,杜先生遠在香港,老夫已經老了,不中用了,活不了幾天,重整河山待後生,今後就靠你們這幫年輕人打鬼子,光複我堂堂中華,你可明白?你如何能這般頹廢,隻知自責,不知自愛?”
冷謂虎軀又是一震,默然無語。
吳蕙走上前,沉聲道:“老爺子,您正當壯年,春秋鼎盛,老當益壯,老驥伏櫪……”
秦伯一擺手,哼道:“行了,別給我老人家戴高帽了,你這女娃,就會說好聽的哄我老人家。”說罷,瞪了冷謂一眼,轉身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聲道:“茶來!”
吳蕙急忙雙手捧起茶杯,恭恭敬敬遞到秦伯麵前,小聲笑道:“正宗的鐵觀音,老爺子,您請!”
秦伯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皺眉頭,重重放下茶杯。
屋子裏三女都嚇了一跳,吳蕙小聲道:“老爺子,您……”
秦伯哼了一聲,怒道:“茶倒是好茶,就是有些人讓老夫失望,老夫還有什麼心情品茶?”
三女一起轉頭望向冷謂。
冷謂定定神,一步步走過去,雙手捧起茶杯,躬身遞給秦伯,沉聲道:“老爺子,您請!”
秦伯重重哼了一聲,伸手接過茶杯,捧在手裏,卻不喝,盯著冷謂,沉聲道:“你坐下罷。”
冷謂慢慢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
秦伯盯著冷謂,沉聲道:“昨日夜裏,鬼子三個巡邏小隊,共計一百二十九個鬼子,全部被人無聲無息殺死,有的擰斷脖子,有的捏碎咽喉,有的震碎心髒,還有的被砍掉狗頭,還有的被一劍封喉,這件事現在已經傳遍了上海灘,你可知道是誰做的?”
秦伯淡淡說來,丁靈和王芳都是嬌軀一震,花容失色,吳蕙卻不動聲色。
隻是這三個女子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盯著冷謂。
冷謂默然不語,好半晌,沉聲道:“老爺子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
秦伯盯著冷謂,忽然重重一拍茶幾,丁靈和王芳都嚇了一跳,吳蕙卻不動聲色,始終微笑。
茶幾上茶杯跳了起來,冷謂眼明手快,身子坐著不動,手一伸,穩穩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