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南梅子,飄零飛絮(1 / 3)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點點滴滴地敲響往日的記憶。

“夫人,夫人啊……”誰是夫人?

這又是誰的聲音呢?真是耳熟啊!

那時節,我們也是在聽著雨聲,淅淅瀝瀝,淅淅瀝瀝。

皓月,皓月,皓月。是的,那個男人的名字是皓月,那麼,我呢,我叫什麼,我是誰?誰能告訴我啊!

皓月,我來了,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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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的飛雪飄飄灑灑,夾帶著熱烈歡快的節拍旋轉著東奔西跑。路人行人稀少——天色已很晚了,況且在這荒郊野外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呢。

“冷嗎?看來咱們今天是夠倒黴的。要不是路上發生了那麼多事,咱們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啊!”

“看你說的,就是冷又不能把人凍死!誰都像你啊,有點什麼事就抱怨。咱們快些走吧,說不定在前麵就有客棧了!”

這弟兄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窮開心,可真一點看不出是遠道來的。

“穆大哥,你看有光!”確實,在這時候那麼一點微弱而恍惚的光亮就足以安慰行人那孤寂的心了。

穆姓男子抬頭看看天,那似乎是被濃墨浸染過似的顏色叫他想起了一個身影,紫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藍色的,她的衣衫裙裾在隨著雪花飛揚。他不禁笑了笑。“等我回來,我馬上就回家了……”

“走啊,我們加把勁兒啊!”這個穆大哥無故興奮起來,徑自往前邁去。

“嘿,等等我啊”身後的白衣男子隨著他,卻也歡快地說:“穆大哥,咱們過些天就能回去了吧?我嘛,無牽無掛的。你可就不一樣了,別忘了,還有人等你呢!”

穆姓男子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這一路上你那張嘴就沒閑過。”

不多久他們來到了一座院落。“玄天碧野。”白衣男子高聲念完便對他的朋友說:“咱們敲敲門,看能不能在這兒休息一夜吧。”話音沒落就提起棒槌似的的拳頭砸在朱紅大門上“有人在嗎?行個方便……”粗而厚重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雪野上.

許久這大門才“吱呀”一聲裂了道縫兒。一個清亮的聲音飄起------“請進請進。”

這弟兄二人抬腿便進,穆姓男子心下疑惑這聲音怎的如此熟悉,隻是一時不能記起這人的名字。但不久他終於想起了,是那個妖精一般的女子。他輕輕地說:“羅,我們碰到故人了。”

羅姓的白衣男子似乎沒有聽懂什麼意思,隻管笑道:“才不管是故人新人的,能有個地方歇息才是正經呢!”

穆姓男子高聲道:“你別躲躲閃閃的了。知道是你,出來吧!”

“穆皓月!我今天終於等到你了哦!”

“讓姑娘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啊!”穆皓月冷冷回敬道。

那個羅姓的白衣男子仍舊咧著嘴笑:“嘿嘿,其實我早知道是你啦!你還想耍花樣呢!你那聲音,我隔著幾千裏地也能聽分明!”

“我是好意等你們來歇腳,順便敘敘舊啊!你們聽著,以前怎樣的恩怨今天都不要說起了。有件天大的事要找人幫忙呢!”忽明忽暗的燈火處,一襲綠衣晃進這二人眼裏。光亮實在太微小了,但那精致的麵容卻不能模糊。

皓月淡淡說道:“讓我們進裏麵去說好了。”

那女子把他們讓進屋裏,“我早上剛到這裏來,這是個空宅,竟不知人都哪裏去了,可這家什都還在。”

羅姓男子道:“是叫你給嚇跑了吧!”

這女子不理會他,卻隻是挨著皓月坐了下來,道:“羅,你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哪有那麼恐怖呢!”

皓月問:“你所說的那個天大的事到底是什麼?快點說吧,我們要著急趕回去。”

那女子道:“羅弄青,穆皓月,我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是不屑和我這樣的人處事的。我這次是真的要懇請你們幫忙。”點點淚光閃過,剛才的驕橫蕩然無蹤。

皓月輕歎道:“你,你這是……好了,好了。有事就快點說吧."

“你們這麼急著要回江南嗎?在素春江之南……她在那裏等著你,你到底還是和她在一起了。我,我哪裏比不上她呢?我是個不正經的人,是吧?所以,所以你們都看不起我。說我是淫婦,說我下賤。可我的身世那麼可憐,你們卻不知道。”

弄青輕蔑地斜了她一眼道:“有事你就快說吧!人家可是有妻室的啦,你再這樣,可小心我不客氣啊!”

女子恨恨地道:“哼,你要是不幫我,你就小心你的妻室吧!假如不是因為我那麼想達成心願我才不會留著她呢!”

皓月仰天大笑:“你是在說誰呢?啊,你該不會是去我家裏了吧?你,你看見她了?”皓月知道,憑著她那兩手是奈何不了他妻子的。“清寒,清寒,清寒。你一人在家一定很委屈吧?我這就回家了!她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吧?其實,她也很可憐啊!”皓月念著他妻子管清寒的名字,嘴角漸漸浮起一絲笑容。

“我知道,你家婆娘很有些手段,我憑本事是勝不了她的。其實,她知道我來找你們,她告訴我你們的行蹤,她叫我告訴你,她很好,好的很呢!”香樹還是在恨,但不知為何自從見過清寒後心底就有了些很莫名的感覺。她是感激清寒的,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她,單是清寒的大度就叫她心裏有了三分敬愛。“我一個煙花女子,她還待我那麼尊重。我若是再糾纏著他也不是個人了。”香樹暗想。

“穆大哥,”香樹低低說:“我,我拿到了一件東西。你們看看吧。”一隻綠布包裹,輕輕打開後卻是一張地圖。“羅大哥,上麵的字我不認識。我問了管姑娘,她也說不知道,但她告訴我說你肯定能看明白。你,你過來看看吧。”羅弄青嘴裏應著卻並不湊前,隻是說把地圖拿過來。

“嘿嘿,難怪你們不知道呢!這是天都國多密教的文字。這,這,這好象是失蹤了幾百年的藏寶圖啊!”

皓月說:“你可瞧仔細了。”“沒錯!嘿,香樹你真有本事!在哪個熟客身上搜來的?”

香樹也不反駁,隻是慢慢地說:“一個婦人說是我的母親,拿了這個給我。要我帶在身邊,千萬千萬別弄丟了。她說這個很重要。”

“那,後來呢?”皓月問。

“她走了。我想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可她走了。找不到了!那是我的母親啊!原來,我也有母親。我的娘!”香樹眼中含著淚緩緩地道

皓月憐憫地說:“香樹,誰都有母親的.那,你想怎麼辦呢?她叫你怎麼做呢?”

香樹哀哀道:“她……咬了舌頭,自盡了!我隻見過一麵的母親。我的娘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要找到你們啊.”

"這回難辦了。你娘該不會是叫你拿著地圖去找寶貝吧?嘿,那你可發了!不過,要是真想去找寶貝我們可不跟著你了。你那麼多‘好哥哥’哪個不能陪你啊?哈哈,是吧。”弄青揶揄道.

皓月拍了拍他的弟兄,說:“能幫她就幫吧。畢竟一個姑娘家也不容易!”香樹聽後心裏卻更難受了,她暗想,他夫人待我不薄,他卻也是個好人呢!看來這天下的男子不都是壞的!我,我以前走錯了路,可再不能錯下去了。

弄青也覺得為難起來,“要是皓月大哥要幫她,我姓羅的沒二話;可是,我們離家大半年了,我是沒什麼。可是穆夫人呢,臨走時候那麼叮囑我們早早回家呢。為了幫這麼個風塵女子,耽誤歸期那可太不好了。總不能叫穆夫人天天望眼欲穿呢!我大哥也真是沒事閑的吃飽撐的,好好的辦完事不回家,在個荒郊野外的和這麼個女子沒完沒了的。好吧好吧,幫就幫了。就當積德了!”

這一夜他們弟兄倆也沒合眼。“你是不是嫌我事太多了?”“穆大哥,哪裏話呢!你說的也是啊,一個小女子也不容易啦!咱們就幫幫她吧!我想嫂子不會不高興的。她不常說要多行善事嘛!”“那就好,我們帶她回家吧,我想清寒是不會為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