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達的一句話,在北京大學掀起了一場風暴。陳伯達否認了“六一八事件”是“反革命事件”,立時使北京大學工作組陷入了被動。造反派學生群起而攻以張承先為首的工作組。工作組是劉少奇派的。反工作組,也就是為了反劉少奇。
北京大學掀起的反工作組的浪濤,很快就波及北京各高等院校……
7月20日,中共中央通知:任命陶鑄為中共中央宣傳部部長,陳伯達為顧問(仍兼任副部長)。
掀起反工作組浪潮
陳伯達和江青“點火於基層”,在1966年7月下旬,以“小學生”的姿態活躍於北京許多大學,向來不擅長於演講的陳伯達,這時總是要把王力拉在身邊,讓王力充當他的翻譯。相對而言,王力的蘇北話還算好懂一些。
1966年7月24日,陳伯達、江青、王力來到北京廣播學院。陳伯達在那裏所發表的一段話,曾通過大字報、傳單傳遍全國各地。
這是“文革”以來,頭一回在公眾場合,當著江青的麵,大吹江青。此後,吹捧江青的傳單滿天飛,“理論家”帶了一個頭。
以下是當時的陳伯達講話記錄原文:
我的普通話說得不好,現在請一位同誌作翻譯。(王力同誌上)
(中略)
最後講一講,誹謗中央負責同誌的要駁斥。今天遞的一個條子,就是誹謗江青同誌的。
江青同誌是中央文革小組的第一副組長。江青同誌是“九一八”事變後參加革命的,有三十五年的鬥爭曆史。江青同誌是我黨的好黨員。為黨做了很多工作,從不拋頭露麵,全心全意地為黨工作。她是毛主席的好戰友,很多敵人都誹謗她。
江青同誌在“九一八”事變後在天津入黨。我認識介紹江青同誌入黨的人(此處指黃敬。實際上,江青是在青島入黨,黃敬為介紹人)。
江青同誌在文化革命中起了很大作用,京劇改革是文化大革命很重要的開端,外國人也承認這一點。好人讚揚這一點,壞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而京劇改革這件事,江青同誌是首創者。
京劇改革前,我到劇院去看,很少人去看戲。京劇改革後,發生了很大變化,要買票定座,很久很久才能看到,都是滿滿的。這是文化大革命的很大變化,是開端。不要小看這個開端,這個改革與每個人的生活有很大關係,生活在北京的人每個人都要去看戲吧!
京劇改革引起了一係列改革問題,京劇改革引起了對三十年代文藝路線的批判,這就引起了要檢查我們的文藝路線是否執行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的指示,執行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文藝路線?是執行無產階級文藝路線,還是執行資產階級文藝路線?革命是經常從一個地方打開缺口的,現在文化革命是從京劇改革打開缺口的,包括我在內都感激江青同誌。
這個條子使我想起了曆史上所有革命者沒有不受誹謗的,不受迫害的。你們不是有一百多人受迫害,被當成反革命失去了自由,受到了圍攻嗎?一個革命者就是要在這種圍攻中站得住。
剛才遞條子是揭露誹謗的,可見有人在這裏散布流言蜚語,散布誹謗,要警惕!
陳伯達確實擅長投機,他借那麼一張條子大大發揮了一通,把江青著著實實地捧了一通。他並非不知江青的底細,況且多年來他在毛澤東身邊工作,也深知江青的為人。他如此美言江青一番,說穿了,是為了鞏固自己這個“中央文革”小組長的地位——倘若他得不到“第一副組長”江青的支持,他就寸步難行。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江青的勢力正在惡性膨脹!
陳伯達其實深知江青的為人。他曾如此回憶道:
江青毫無原則,卻自充她是最、最、最高舉毛澤東思想紅旗的。她自以為可指揮一切,好像是誰違背她,誰就是反對毛主席,就是反革命等等。她就是這樣,陰謀奪中央的領導大權的。
在廬山上(指1970年8月在廬山召開中共九屆二中全會),那時全會還未開。一次,周恩來同誌路過我住處,我曾經與他交談過江青對毛主席的關係。
我說,江青對毛主席並不忠實,有三次對我談過,她要離開毛主席。第一次,在延安棗園,她說,她要離開毛主席,可找兩個看護料理毛主席的生活。第二次在西柏坡,在她住處。有一回我去找毛主席,他剛不在。江青又說,她要離開毛主席,到旁的地方去。第三回,解放後,在北京西山,我去看毛主席,他也剛不在,江青又說,也要離開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