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是個掌上古城,小得隻有巴掌大小,在那裏走上一天就可以走完所有的街道,但是住下來就感覺不同,覺得還是一個蠻有生活氣息的地方。鳳凰除了風景怡人和苗疆文化之外,最吸引人的是美食,那裏的美食既有鳳凰的地方特色又有湖南辛辣的大眾口味。
我待在鳳凰,喜歡吃那裏的血粑鴨。我到很多地方吃過各種各樣的鴨子,都沒有吃到鳳凰血粑鴨的感覺,我就特地多吃了幾次,都沒有吃膩,越吃越覺得上癮。
鳳凰血粑鴨可以簡單地概括成兩點:一是鳳凰血粑鴨的做法與其他地方的做法完全不同,其他的地方的鴨子除非是煮、燉、燒、炒,最多是在烹飪的時候加上什麼啤酒、芥末、八角、辣椒等祛味的輔料,而鳳凰的血粑鴨首先是用油斂去鴨子的水分,製成脆皮的鴨肉;二是血粑鴨肉的味道不同,鴨肉是那種脆香,皮內的肉沒有血腥味和水氣味,肉成絲而且嫩,隻要久燜一點就很鬆酥。我在鳳凰吃了那麼多苗家菜後,覺得鳳凰血粑鴨是湘西美食的一顆明珠,是湘西菜裏能夠端得上桌麵的名菜,也是所有旅客到鳳凰一定要品嚐的地方菜肴。
血粑鴨的原料主要是糯米豬血丸子和新鮮鴨肉。但是它的製作過程卻比較複雜。首先是糯米豬血丸子的選擇,要用上等的梯田種植的中稻糯米為料,選做得很精細的豬血丸子。湘西山區,每年臘月,農家都會做臘製豬血丸子,在殺年豬的先天晚上,就用冷水泡好糯米,第二天殺豬的時候,當熱鮮血從殺豬的孔裏噴出,就用盆子接了熱豬血,等豬血漫過糯米就不要接豬血了,暫時涼起來,再把拌了豬血的糯米揉成丸子蒸熟,曬幹或者用火熏幹、烤幹,可以留著備用。
鴨肉要用新鮮的水鴨,即在稻田或者溪水裏養大的鴨子,把水鴨肉砍成寸塊,在鍋裏多放油翻炒、爆熟,鴨肉就會收水變緊。再加入辣油和火鍋料,用水煮,入幹紅辣椒伴煮。等到鴨肉已經成淺黃色,把切成方寸的豬血丸子坨混入湯裏同煮,把豬血丸子埋入湯底,燜上十來分鍾,豬血丸子的糯米就已經泡發,吃起來就有糯性,也有韌性。
在鳳凰待的那段時間,我曾經也對血粑鴨有過研究,特別是吃的味道。我個人認為,我偏向於先吃鴨肉,特別是四五個人同桌,一個血粑鴨用大盆盛著放在火鍋上,大家圍著吃,就更加要先吃鴨肉。因為飯店裏的廚師對血粑鴨的火候把握得很好,是出鍋前幾分鍾的時候放豬血丸子進去的,吃的時候豬血丸子還比較硬,就可以把豬血丸子壓到湯裏,先吃鴨肉。而鴨肉正好是最好吃的時候,鴨肉外麵脆的皮剛好軟掉,裏麵的鴨肉又正好已經進入火鍋的湯味,又不是味道特別濃,煮久了鴨肉就鹹了,不那麼鮮了,湯水四溢。四五個人吃完鴨肉隻要十分鍾左右,正好趕上吃豬血丸子的時候,豬血丸子韌性十足,臘味挺濃,香味很純,如果再久煮十分鍾,豬血丸子就開始散了,沒有散的也開始味道變淡,香味消失,成了糯米。
還有血粑鴨要趁熱吃,因為幹紅辣椒的味道都煮在血粑鴨裏,越吃越辣,越吃越有味,吃得汗流浹背都無所謂,隻感覺非常過癮。
現在的血粑鴨,有的直接用鴨血,用浸泡好的上等糯米裝瓷盆,把宰殺鴨子的鴨血溶入糯米中浸泡均勻,鴨血疑固後上鍋蒸熟,血粑冷後切成片狀,用茶油煎熟。鴨肉和豬肥肉、花椒、植物油一起爆炒,炒幹水分,加鹽、醬油、清水,大火煮十幾分鍾,有香氣溢出,加紅辣椒,鴨肉煮熟放入血粑同煮,鴨肉金黃即可食用。鴨肉鮮美味濃、緊而不柴、嫩而不膩、滑而不油,血粑清香糯柔,口齒香濃,食欲大增。
我很想下雪的天到鳳凰去吃一次血粑鴨,找到血粑鴨的真正雪味和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