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衝白河的路上,我就與錢部長多次說到,這衝白河的風景真美啊,空氣真清新啊,沿途山青水秀,隨處可見奇峰異石,流過石上的泉水清澈見底,飲之芬芳甘甜。你們看啊,我這一壺水,就是在路上泉水中灌裝的。”
安嶺講著就從隨身挎包裏取出一個軍用水壺,然後打開喝了一口,繼續說道:“說真的,這泉水比燒過的開水還要好喝!”
眾人臉上開始有了笑容,這新來的大學生,不,啥研究生官員,對俺們農村的物事,並不討厭嘛。
同時,公社黨委書記祖桂良以為安嶺會長篇大論說多久,但安嶺話鋒一轉就結束了:“各位領導,同誌們,我初來窄到,隻能說說我沿途的感受。至於以後的工作,我看到各位領導臉上充滿著微笑,一切都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還有什麼擔心的呢?以後,我跟著祖書記、齊主任還有各位同仁一起努力幹就行啦!謝謝大家!”
眾人熱烈鼓掌,因為他們感覺到安嶺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人。
至此,任命及歡迎儀式算是告一段落,下麵,便是全公社的幹部聚餐。錢英至此的任務已告一段落,但因為衝白河的距離實在太遠,沿途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吃飯。所以錢英也隻得參與大家的聚餐了。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衝白河公社雖然連個像樣的街道都沒有,但公社卻也有一座像模像樣的小食堂。
食堂內有一個小廳,正好擺下兩桌,剛好夠今天的公社革委會副主任以上的領導聚餐。除了這個級別外,公社辦公室主任也有資格入場,不過其任務主要是照顧好領導的吃喝。
而普通的幹部,是沒有機會進入這個層次的。
這不是說他們沒有機會吃喝,他們也有機會,譬如農經站或農機站的幹部,當農業局的相關領導下來後,他們便會對口作陪。
讓安嶺意外的是,至少八錢一杯的陶瓷杯,錢英竟然是一口一杯,來者不拒,直到主桌敬完之後,她才改為每次半杯。
安嶺雖然有酒量,而且可以肯定比祖桂良等人酒量大,但安嶺卻也有節製。隻是,安嶺的節製根本沒用。全部在場的16個人,除了安嶺自己不敬自己外,餘下的15杯酒安嶺都得喝下。
好在安嶺在喝下約1斤酒量之後,或他敬別人,或別人再敬他,皆以半杯為準。但是,安嶺最終進入了節製狀態,其他幹部之間卻依然滿杯敬人,黨委書記祖桂良,至少灌了兩斤酒量進去。
這個酒量,哪怕就是在農村基層幹部,也屬於海量了。
雖然安嶺後來隻喝半杯,但大家心裏有數,這年輕人,是個人物,以後說不定是個哥們,因為喝酒耿直啊。
看著全鄉的幹部慢慢進入醉熏熏的狀態,安嶺一方麵覺得自己上任第一關“酒精考驗”算是基本過關了,但也同時覺得,農村基層幹部的這種情況卻未必就好,要知道,此時的農民,一個月吃不上一頓肉的大有人在。
隻是安嶺非常清楚,他是不能動這個“奶酪”的。國人向來有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說法,幹部與普通工作人員與企業工人相比,其福利差異不就是能夠吃點喝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