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生蔚然一笑,也轉身離去,身後響起了一陣掌聲。
“拍什麼掌,啊!再拍把你們通通抓進去……喂喂喂,你們還報不報案啦!”
“老爺都不在報什麼案啊。”
“老爺不在,有師爺打理呀!”
“哼,師爺打理,師爺理財吧。”
……
子夜溫涼,一條黑影飛過城牆,竄進了江州,沿街過巷,形如疾風,不刻,便定在一縣衙前,隻見來人一身夜行衣,臉上還蒙著一塊黑布。
“奇怪?難道她還沒會意我的意思……”黑衣人看著縣衙喃喃自語,突然衙內一間房間驟然亮起,黑衣人大喜,腳尖一蹬便躍上了縣衙屋頂,輕手輕腳的走了幾步來到那間房間上方,然後慢慢揭開一瓦片,向下窺探,是一間臥室,一個衣裳淡薄的女人正抱著雙臂左右徘徊,她站定身形,托著下巴思慮片刻,眼睛一抬,好像想到什麼,然後側身走到後窗前,支起了窗戶,夜色很濃,隻有幾點熹微的孤星,蛐蛐好像也不知疲倦,還在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女人茫然的看著窗外,心緒有點沉重,突然一條黑影從窗戶竄了進來,不待她驚呼,一個黑衣人已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黑衣人鬆開手,然後扯掉蒙布,竟是一個清秀的少年。
女人喜道:“真的是你!我以為你會丟木頭或紙條之類的東西給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武功這麼好。”
少年抿嘴一笑說:“我叫尤生,夫人可是姓殷?”
女人曲膝行禮道:“是的,妾身姓殷,名溫嬌,乃丞相殷開山之女。”
“太好了。”尤生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張紅斑斑的白紙道:“夫人可識得這張血書。”
殷溫嬌身子一顫,立即接過血書看了起來,她越看越激動,連紙張都抖動起來,突然抓住尤生臂膀道:“這是我當年寫的血書,是不是褘兒還活著?”,殷溫嬌滿是期待的看著尤生。
尤生誠然的點了點頭說:“是的,他還活著,今年正好十八歲。”
殷溫嬌驚喜道:“真的嘛!她在哪裏?”
尤生頓了下說:“在金山寺,是那裏的和尚救了他,撫養他成人。”
“真,真是蒼天有眼啊!”殷溫嬌低聲哽咽,掉下了心酸的淚水。
“想見他嗎?”尤生待殷溫嬌情緒稍緩便問道。
殷溫嬌用力的點了點頭說:“想!我做夢都想……不!不行,劉洪李彪一日不除,我們母子必遭其害。”
“怎麼又多出一個李彪?”尤生不解道。
殷溫嬌緩和了下情緒說:“妾夫是當朝的新科狀元,當年他帶領家小來江州赴任,不料卻被稍水劉洪、李彪圖謀打死,奪了官憑,霸妾為妻。妾為留陳家血脈,屈身侍賊一十八年,今兒已被好人撫養成人,妾身雖死無憾。”
尤生聽到這連忙勸說道:“夫人可要想開點,兒子還尚在人間,等待與你團圓,你可別便宜了那兩個混蛋。”
殷溫嬌拭了下淚水:“劉洪、李彪奸詐狡猾,且又人多勢眾,我奈何不了他們,小兄弟武藝高強,不知可否願意幫我母子除掉這兩個惡人。”
尤生點了點頭說:“小可願意,不知夫人有何計策?”
殷溫嬌欣喜的握住尤生的手道:“謝謝你小兄弟!我想了很久,和劉洪硬拚是行不通的。”殷溫嬌說著便走到床前俯身揭開一塊地磚,取出一張折好的油紙,然後將地磚蓋好,轉身邊走邊打開油紙說,“這是我早先起草好的家書,一來,劉洪賊子管我太緊,二來,也無可信之人幫我送出,是以一直埋藏在這裏。”殷溫嬌說道這裏又將頭上的珠釵取下,連同家書遞給尤生,“你把這珠釵和家書給我父母,他們住在長安殷府,府地守門極嚴,如若不讓進見,就得勞駕小兄弟的夜行功夫了。”
“夫人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嗯,不知夫人可有其他吩咐?”尤生問。
“我想想……對了,當年我和光蕊夫君上任途中,曾留下婆婆張氏在那裏,如今不知生死,小兄弟可否順便幫我打探下。”
“好,我先回寺,明早前往洪州打探。”尤生說完就要動身。
”等等。“殷溫嬌拉住尤生道。
”夫人還有何事?“尤生側身問。
殷溫嬌走到窗前向外探了下,確定無人後,便轉身對尤生道:”嗯,走吧。“
尤生暗佩她的心細,拱手作別,然後便竄出了窗戶,一路疾馳,朝金山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