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垂眼揉揉鼻子,軟著聲音求他。
“您幫我和麵吧,我真的沒力氣了。”
墨離看她嬌嬌怯怯的模樣,像是又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下來,視線往下一溜,寬大的睡衣看不出高低起伏,他熟門熟路地直接上手捏了一把。
“啊。”蘇酥驚得捂胸後退,對上他沉凝的眼神,又忙放下手,裝出一臉委屈。“您別這麼用力嘛,疼。”
她小跑著過去拿過圍裙,殷勤地主動給他係上,努力伸長胳膊,艱難地想在他腰後打個活結。
男人腰一點都不粗,奈何她被他調戲怕了,實在不敢再惹火。
她還未滿十八,他碰了她就是犯錯誤,她記得牢著呢。
男人會圖一時痛快,不在意那張膜。可她總不能事後再去補一張吧?難堪的可是她!
墨離垂眼看她烏黑的發頂,手指撚動,似乎在回憶方才捏到的飽滿柔軟。
那裏沒瘦。就說這丫頭會長。
他不拒絕不配合,直直站著,任由她費力地抬起他的手臂,給他係圍裙。
她努力控製著別碰到他,這種小心翼翼看得他心裏有些不爽。
墨離手臂微微一動,手指勾到她手裏緊緊捏著想要打結的帶子,蘇酥吃不住勁兒地又栽在他懷裏,結結實實把他抱個滿懷。
墨離挑眉,看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問:“又撞到鼻子?”
蘇酥恨恨扯開環抱住他的手臂,丟下圍裙出去,腳步踩得重重的,像是帶著火焰。
墨離盯著她氣呼呼的背影,聽著她冒著火氣的吩咐。
“給我送一紮掛麵上來!隨便!什麼口味的都行,隻要是掛麵就可以!現在!馬上!”
清脆的聲音即便是發火也透著一絲嬌憨的甜,音質清雅動人,難得的一管好嗓子。
換一種叫法,應該不惡心吧?
墨離慢條斯理地洗手和麵,按照她留下的那句提示,麵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麵,打拳似的將麵盆裏黏糊糊的麵團揍到盆底,想要將那硬實的一層變成光滑的一團。
墨少發現,這並不是件如他想象般容易的事情。
他運氣於拳,一拳拳實打實地下足力氣,沒有傳出很大聲響,勁道絕對控製得十分精準,剛好在麵盆的承受範圍之內。
感覺粘手了,加麵。
散成幹麵疙瘩,加水。
雨點般的拳頭幾乎沒有間隙,加水加麵的動作入乳燕穿林,靈巧自如,透著一股動人的韻律。
蘇酥放下電話,揉著多災多難的鼻子,借機流了幾滴眼淚,直到聽見敲門聲,這才擦擦眼淚過去開門。
夏侯彥親自送來一紮掛麵,整齊端正地散躺在光亮如鏡的銀盤裏,彬彬有禮地遞到她麵前。
“小姐,您要的掛麵。”
蘇酥看著那粗細均勻的掛麵,潔白中透著一點小麥粉特有的濕潤香氣,一看就是現做出來的。
她掛上電話才兩三分鍾的工夫吧,大半夜的,夏侯彥就變出一紮現做掛麵上來,她給那些無辜的廚師們添麻煩了吧?
蘇酥不安地輕咬嘴唇,接過托盤,小聲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