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珞醒來時已置身一處山洞,洞中篝火燃得正烈,時而傳來劈啪爆鳴聲。她難耐得睜開雙眼,她下意識猛地去摸索懷裏的芷芫草,這一動作牽扯到她手臂的傷口,她抽氣一聲,換了隻手摸索著,就懷中手帕包裹的芷芫草還在,她這才輕吐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她試著移動了被雪豹咬傷的右手,一陣入骨的疼痛密織著她神經。
“別亂動。”清潤得男聲悠悠在耳畔拉開,沙珞側頭看了看。
心猛然一跳,他蹲坐在篝火前,用白布擦拭著那把玄鐵劍,一襲玄色長袍及地,皎皎月色清淡灑在他臉上,兩眼間刻著一抹銳氣,下巴輪角如他手中那把劍鋒的菱角。
沙珞看著他怔了好一陣,鎖骨下方胸腔得位置,似有什麼東西在碰撞著。
“你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在這雪山來作何?”男子聲音再次繞在耳邊,沙珞在愣然中悟過來,抬眸望向他,卻見他唇角勾起一絲淡淡地笑意。
“許你們男人來?便不許我們女人來麼?”偏頭看著他,渾不在意地笑了笑。
男子擦拭劍的手頓了頓,抬眼睨向沙珞。“哦?那姑娘你定是來尋死的,可是嫌尋常死法太普遍,要尋個特別的死法,那姑娘可真是太特別了。”嘴角笑意未消,勾勒至眼角。
沙珞氣急。“我才不是尋死!人生何其美好,我未成親生子,天倫之樂還未享,還有什麼理由值得讓我離開這浮華世界的。”
男子挑眉,將劍置在身旁。“那是為何來雪山的。”
沙珞黝黑得眼珠轉了一圈,反問著“那你無事來雪山作何?”
男子欣然答道“自然是為了想要的東西而來。”
“我自然和你目的一樣!雪山處處生著寶,自然是為了取寶而來。”沙珞吃力爬起來,右腿又牽起一陣痛楚,她擰眉受著,掀開裙擺,腿處夾著兩根粗木棍繞著一些碎布,有一絲感激湧上心間。
男子抓起劍突然起身往洞外走,沙珞心裏一驚,急忙叫道“你要丟下我嗎?”,眼裏泛著害怕。
男子身形定了定,遂得側過身,眼裏夾著笑意。“餓了吧?我去給你找些吃的。”話落,他踏步走出洞口。
沙珞心中還是有一絲慌亂,自小她遭人拋棄慣了,她害怕那種遭人拋棄的感覺。雖然這男子與她沒有半兩銀子關係,心中還是如絲淩亂。
她目光盯著洞口,終於半個時辰逝去,她垂下眼瞼,悠然苦笑著,他與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終究是路人罷了,沒必要管自己,救了自己已是不錯的了,她還想去要求些什麼。
“山中極寒,又處在深夜,飛鳥走獸都回巢了,我去將那隻雪豹的肉割了些來,今晚便烤豹子肉。”清冷聲在洞口處回轉,沙珞猛然抬頭,見他玄色身影立在洞口,月光將他影子拉得頎長。
沙珞揉揉眼角,拉開笑容低低說道“雪豹肉味道更美。”
一晚的接觸得知男子喚作慕煜,三更十分沙珞磕著眼如何也睡不著,張眼看著慕煜,他倚著石壁磕著眼,緊抿著唇,望著那禍害眾生的容顏,沙珞一時間失了神。
也不知何時入睡,第二日醒來時,洞外的光線已照入洞中,好似已止了暴風雪,有著洋洋朝日落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