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海沒想到中途殺出這個程咬金來,濃眉倒豎,氣憤地道:“情況緊急,現在不是考究這些問題的時候,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著刀寇踐踏我東海土地,蹂躪我東海百姓嗎?”
“幫主已經嚴令幫下各分舵不能妄動幹戈,你們竟敢私下調兵遣將,難道想反了不成?”與尹七同來的是一個皮膚黝黑,巴掌臉,年歲同為三十出頭的男人,名字叫蔣楓,也是海龍幫派到東鱷幫的線眼,隻不過他才幹與人品都遜色於尹七,所以隻能充當副手。
“我們此舉隻為支援樂清,天地可鑒絕無異心。”海龍幫對幫眾管束十分嚴格,特別是對臣服於海龍幫之下的別派門人,隻要他們日常行為稍有差池便會遭到海龍幫骨幹的嚴刑侍候,所以東鱷幫的門人見到尹、蔣兩人的出現對支援樂清抗擊刀寇的決心也有所動搖,卓嫣見狀不禁心中有氣,鳳目含怒,“你們隻顧著自己升官發財,卻視東海百姓如草菅,真是麻木不仁、冷血無情的東西。”
不料此時尹七高舉過頭的手掌中突然多了一塊通體淌金雕龍環繞中間有個大紅龍字的令牌,高聲號令道:“神龍令在此在場所有幫眾聽令,迅速趕往樂清抗擊刀寇。”
身邊的蔣楓聞言臉上愕然失色,忙在尹七耳邊輕聲道:“請尹香主三思,幫主嚴令在先,如果擅自調動兵馬恐防會惹得他老人家生氣,到時怪罪下來……”
蔣楓一句話還沒說完,尹七當即沉聲遏止,“尹某所作之事自會一力承擔,一切與他人無關。”
卓家兄妹又驚又喜,卓海上前讚道:“我認識的海龍幫中人,就你尹七算是條漢子。”
“是男子漢也好,是小人也罷這些早已不在乎,隻是尹某不想被人罵作是個麻木不仁、冷血無情的東西而已。”尹七苦笑道。
“是我錯怪了你,還望見諒。”卓嫣知道自己剛才罵人的語氣確實有點過火,她是個敢作敢當之人,馬上當麵道歉。
蔣楓見事已至此,故作血性地呼喊道:“樂清的百姓如今還在水火之中,事不宜遲大夥馬上向樂清出發。”
就這樣東鱷幫的人馬也雄赳赳,氣昂昂地奔往樂清……
樂清東臨樂清灣與台州為鄰,南瀕甌江與溫州相望,是個民豐物阜的寶地。
當地縣令嚴毅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官,當收到玉環受襲的消息後也主動費神出力招募壯丁,組建了一支有五百餘人的自衛軍隊,。嚴毅文士出身但因一時找不到懂行軍打仗有將帥之才的人,隻得夜讀兵書親自練兵、布陣,力求能保當地百姓寧靖泰平。
嚴毅為防範賊寇暗施襲擊,還在進入樂清地界數十裏範圍內布下了哨兵。
這天突然收到哨兵的加急信報,得知刀寇果然大舉來犯樂清,嚴毅知道形勢緊急馬上修書一封向東鱷派求救。緊接著他知己知彼考慮到樂清城牆單薄而且日久失修已然破舊不堪,絕難抵擋得住凶悍刀寇的進攻,再者求救的援兵不知到底會不會來,知道死守城門非上上之策,因他連日研究兵書懂得出奇製勝之道,所以決定在沿途設下埋伏,殺賊寇個措手不及,於是他一馬當先親自率兵設伏。
嚴毅熟悉樂清路況,率領軍隊在進入樂清必經之道的一段適合設伏之地,兵分兩路埋伏在山腰上。
說也巧合,在嚴毅對麵山腰埋伏的自衛軍中有個眼熟的身影,原來是當日在貿縣海神祭奠大典上的那個假上官睿!此人的真實名字叫唐有餘,當日在祭典上他暴露身分後,怕遭到城主的報複,在文始派與海龍幫兩夥人混戰時趁機溜之大吉。他本是樂清人氏,所以逃回了家鄉,又過回原本流離浪蕩的日子,偏巧那時剛好遇上縣衙征兵,終日無所事事的他想借此碰碰運氣,欲謀個一官半職,於是踴躍報名,樂清正是抗寇的用人之際,自然是遇來者不拒,所以他輕易地加入了自衛軍之中。
唐有餘本以為當兵是件輕鬆的差事,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被調遣到戰場上,此刻他心中還在忐忑的惶恐之中。
時已近夜,賊寇的人馬逐漸靠近,已經可以看見他們的軍容,隻見他們隊列整齊,旗幟鮮明,浩浩蕩蕩的人馬並沒半點混亂之象,嚴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賊寇行軍速度甚快,轉眼間大隊人馬已經踏入了樂清軍的埋伏圈內,那些刀寇的模樣也看得更加清晰,他們個個披頭散發,神情木訥,但眼神卻異常凶狠,手中的大刀與長槍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血腥的妖異光芒。而那海盜羅虎的兵馬卻狡猾的跟在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