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七章 終極對決(1 / 3)

寧心和蝌蚪林落正在樹下聊天,顯然對我們的失蹤毫不在意。

夜童叫了一聲寧心,寧心嬉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臨陣脫逃呢,我正在和蝌蚪林落保證說你夜童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夜童哼了一下:“我們能逃到哪裏去?要逃還用等到今天,你誹謗我,討打。”

寧心指著林落道:“蝌蚪說的,還有林落,他們兩個穿一條褲子。”

蝌蚪立刻抱屈道:“童姐你別聽寧心造謠,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們臨陣脫逃,我是說你們……。”

林落的手立刻捂在了嘴上,林落道:“說什麼說,這個說了比臨陣脫逃更倒黴。”

寧心哈哈大笑:“還是林落聰明,蝌蚪就是沒腦子。”

我就知道蝌蚪也沒有什麼好話,去樹底下把宋思玉的寶劍和劍譜拿起來。

夜童把如何送走林可嬋和宋思玉合葬的事一說,大家都唏噓。

蝌蚪道:“幫宋思玉了了心願,我們也沒有什麼顧慮了,是該了結我們的事情的時候了。”

寧心道:“我們這是正義的討伐,為了我們的兄弟,為了我們的希望。”

夜童道:“學法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用來做生死鬥爭。”

寧心道:“就是,學攻擊咒的時候我就是睡覺打發呢,我還說,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學了攻擊咒打誰去?唉,現在別提多後悔了,整整一本書的攻擊咒啊,我哪怕是背半本,現在的底氣也應該是很足呢吧。”

蝌蚪道:“咱們這幾個裏麵,丫的鼠哥學攻擊咒學的最好,可惜……。”

夜童道:“往事不提了,我們幾個湊半本攻擊咒還是沒有問題的。”

林落道:“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領著外人回家的,可惜,第一次帶你們去我家,居然是去打架,有違待客之道,心裏有愧啊。”

蝌蚪道:“這可就說不準了,萬一你母親備下了茶飯,夾道歡迎呢?”

林落道:“那我就和你一醉方休。”

夜童道:“我們來幽村,從來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多事,既然遇到了,也隻能安靜的去麵對了。”

林落把蝌蚪那灰土滿滿的背包背好,蝌蚪道:“這裏麵可都是我的寶貝,打起來用的上。”

我說:“可惜沒有酒了。”

寧心道:“要是能活著回去,我請你喝個夠。”

我說:“你放心吧,這頓酒你請定了,我們一定能夠活著離開幽村。”

林落拉起我走在了前麵:“是男人麼,是男人就走在前麵,別靠夜童保護。”

我知道這又是蝌蚪憋的壞,把寶劍肩頭一搭:“誰說我要靠夜童了,哼,林落,我的劍法是不是好生了得?”

林落應道:“這個我證明,你要是有法力做後盾,絕對算個高手。”

我說:“聽聽,蝌蚪你聽聽,我要是有你那點法力,你還得叫我師兄呢。”

林落把我手裏的羊皮劍譜拿過去看了看。

蝌蚪道:“這一共才三招,學會也厲害不到哪裏去,哼,宋思玉也真是的,編個幾百招唬人也行啊,分明是懶惰。”

夜童在後麵把話頭接過去:“我師傅是法師,又不是劍客,研習咒語符法就夠了,要那麼厲害的劍法有什麼用?”

蝌蚪道:“外行了不是?一個大法師必須是一個大劍客,哼,要不,宋思玉弄這把寶劍幹什麼,一定有他的用意,餘陽,我看好你,這一路你就把這三招先學會,起碼防身,別到時打亂了,我們還得保護你。”

林落道:“我在幽村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宋思玉留了這些東西,你們這些外人卻了如指掌,真是沒有天理。”

蝌蚪道:“你不是說了麼,你在幽村就是個擺設,你母親連你是誰都瞞著你,還能告訴你別的麼?你就是她手裏的一個工具,你看看,現在用不著你了,一腳踢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就叫吃飽了飯就罵廚師,念完經就打和尚,你可憐去吧,要不是我們大慈大悲的收留你,你死都不知道這麼死的。”

林落道:“是,你們都是好人,我錯怪你們了。”

這時候,寧心和夜童已經被我們稍微的甩的遠了點。

我說:“蝌蚪你丫挺的走的慢點,寧心她們要跟不上了。”

蝌蚪突然壓低了聲音很猥瑣的說:“餘陽,昨天晚上,你和童姐是不是……?”

我一愣:“什麼?”

蝌蚪道:“哼哼,別裝了,今天這是生死決戰,備不住就都得死在林府,童姐不比誰明白,你這麼喜歡她,眼看要死了,她還不給你表示表示?”

我說:“什麼死啊死的,你就不能說點好話?”

蝌蚪道:“都是自家兄弟,就別藏著掖著了,說說,童姐昨晚是不是以身相許了?嗯?嘿嘿。”

我狠狠的踢了林落屁股一腳,林落慘叫:“又不是我說的,殃及池魚啊。”

我說:“你個死蝌蚪,夜童是那麼隨便的人麼。”

蝌蚪哼了一聲:“我才不信,你們肯定有事,要不,幹什麼背著我們去宋思玉墓穴裏?哼,宋思玉墓穴裏又隱秘,又溫暖,腐屍之花的光芒溫馨,嘖嘖,正是溫柔鄉裏好溫柔……。”

我抬腳又要踹,林落很利索的閃開:“蝌蚪你就閉嘴吧,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心思開玩笑,再說,人家兩個你情我悅,你這著什麼急。”

蝌蚪道:“都是兄弟,我問問還不行,切,小氣鬼。”

我苦笑著搖搖頭,腳下卻是沒有怠慢。

轉過了幾個山穀,從林間小路穿過,我突然發現這條路很熟悉了。

腦子裏一轉,哦,那天宋思玉冥婚走的就是這條路。

看來我們離林府真的不遠了。

那天我空中看林府,就如同是一個黑漆漆的大墳墓。

可惜萬萬沒有想到,現在這個墳墓竟然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做了個深呼吸,停下腳步等了等夜童。

夜童很快跟了上來:“快到林府了。”

我說:“你也想起來了?”

夜童道:“那天我們是鳥瞰,這點路還能不記得?”

我說:“林府我來過兩回了,雖然進去過一次,卻也沒有怎麼看的仔細,這次,得好好參觀參觀。”

寧心道:“你還別說,我們有林落這個好導遊,林府上下一定讓你看個夠。”

夜童道:“就怕林府真正的主人不歡迎我們呢。”

轉過一片小的樹林,林府大門赫然顯現。

這幢巨大的宅院,灰白的圍牆,烏黑的掛瓦。還是那麼古樸而又詭異。

那扇血紅的大門和門兩邊慘白的燈籠,都沒有什麼變化。

大門緊閉。兩個古樸的隸書大字在旁邊寫著,林府。

林落站在陽光下,背著手,一語不發。

蝌蚪略帶調侃的說:“落哥,你家?稱錢啊,占房趟地的,這院子有十幾進吧?”

林落說:“林家老宅,林家幾代人都在這住,經營了一百多年,你說,能沒有這個規模麼?這還是荒敗了呢。”

蝌蚪說:“想不到這荒山野嶺的還有這麼一個靜謐的院落,你們老林家果然是會享受。”

林落道:“我從來沒有享受過,裏麵跟墳墓沒有什麼區別。”

蝌蚪道:“你這個家夥,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是沒有這樣大宅子的家。”

林落道:“現在你在我的身體裏,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蝌蚪嘿嘿:“我看這個可以。”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兩個還有心思玩笑。

夜童和寧心也跟了上來。

我們四個站成一排,對麵的林府,像一隻蟄伏的巨大怪獸,隨時都會撲過來。

我說:“林落,怎麼說你也是林家的大少爺,連個歡迎的隊伍都沒有麼?”

林落抬手一指道:“誰說沒有,這不是出來了麼?”

剛才還緊閉的林府大門,突然間變的虛幻,甚至有點變形,然後緩緩的升高了。

就像那天晚上我和夜童看到的冥婚隊伍一般,大門並沒有開,卻透過門板,出來幾條人影,飄飄搖搖,晃晃悠悠,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我還是看清楚了,為首的,是一個戴麵具的家夥,衣著卻是韓信的服飾。

看來韓信是正式的被林落的母親收編了。

而就在他的身後,赫然正是我們死去的那三個兄弟,鼠哥,王熊,還有阿魯,另外一個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的女人不知道是誰。

這一副奇怪卻又真實的圖畫躍然展開在我們麵前。

我一皺眉。

我又看見了王熊,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不過他那淒慘的模樣卻還是讓我忍不住心酸。

見到這樣的他,還不如去給他掃墓來的輕鬆。

鼠哥,阿魯,幾乎都看不出人形了,現在卻步履蹣跚的向們走過來。

可憐他們死都無法死的安寧。

我感覺到夜童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蝌蚪嘟囔了一句:“娘的,這是要我們兄弟自相殘殺了吧?你那母親排場夠大的。”

他們站在了我們的對麵,中間僅僅相隔不過五步。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在這樣的對視之間,空氣似乎凝結,時間似乎停止。

戴麵具的領頭人開口了:“你們真有這個膽量。”

果然是韓信,這讓人聽了就想吐討厭的嗓音,而這句話,他又說的如此冰冷,分明的已經把我們當做仇人了。

夜童哼了一下,她的語氣比韓信還要冷:“你敢來的地方,我們又何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韓信扭頭看了看身後的王熊他們道:“你是來找這些零碎的吧?”

夜童道:“你說他們是零碎,我說他們是兄弟。”

韓信道:“兄弟?恩,很好,可惜,他們已經不把你當兄弟了,他們現在,隻聽我的,而且,他們也不願意跟你走,他們現在屬於幽村。”

夜童道:“無論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都要付出代價。”

韓信道:“我不怕,我這人你最了解了,我最不怕的,就是付出代價,哼,我走到這一步,付出的代價還小麼?”

夜童道:“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成了敵人。”

韓信道:“我無所謂,反正有了餘陽,你已經不把我當朋友了,既然做不了朋友,我們就做敵人。”

林落道:“我母親隻是在利用你。”

韓信看了看林落,林落戴一個和他相同的麵具。

韓信點點頭:“你就是那個真正的林落吧?哼,你在嫉妒我吧?你個故事主人都跟我說過了,你個可憐蟲,你想被利用,還沒有那個天賦呢,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配做林家後人?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活該讓幽村吃了你。”

林落垂下了頭,韓信的話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的痛。

寧心道:“喲,韓大哥,看來那個老女人對你比對親兒子還好呢。”

韓信斜眼看看寧心:“你是不是特別慶幸自己沒有像我身後的這些零碎一樣?”

寧心道:“你有那個本事你就把我變成他們。”

韓信道:“別著急,你遲早也是他們一起的,就在今天。”

寧心咬牙道:“你這個敗類。”

韓信哈哈笑了幾聲:“我敗類?你太客氣了吧,你直接說我是魔鬼就行了。”

夜童道:“你難道想這輩子都留在幽村?”

韓信道:“我?笑話,我告訴你們,要留下的,是你們,而不是我,你們要永遠永遠的留在這個充滿詛咒的地方,陪我的主人,陪著幽村,連輪回都入不了。”

蝌蚪道:“我們做什麼了讓你對我們如此的憎恨?”

韓信嘖嘖道:“喲,蝌蚪,唉,你還有臉問我這個?我的秘籍,我的女人,不都是讓你帶給這個臭小子了麼?我告訴你,我現在最恨的除了餘陽,就是你,蝌蚪,別以為你躲在林落的身體裏就能逃過一劫,哼,我讓你今天跟宋思玉一樣的下場。”

蝌蚪道:“你還是這麼狠毒。”

韓信擺手很不耐煩道:“無毒不丈夫,哼,你倒是不狠毒,你連屍身都沒有了,你說我狠毒,我這麼狠毒我的女人還被人搶走了呢,我要是像你一樣裝善良,還不定讓人家欺負成什麼樣子呢,我懶的跟你們說這些,反正在你們看來,我做什麼也是錯的,我就是那個壞人,那我就一錯到底了,哼。”

夜童道:“你不念兄弟們的情誼,也就別怪我跟你翻臉了。”

韓信喲喲道:“翻臉?夜童,你都躺在別的男人懷裏了,還跟我說什麼念及情誼?我呸,你變心怎麼比脫褲子還快?”

我忍無可忍了。

我哪裏能聽得韓信如此侮辱夜童,推燕翅按繃簧,手裏的血淚寶劍就出了鞘了。

冷光一閃,森森奪人二目,果然是把好劍。

韓信把臉扭向了我:“嘿,要動手了跟我?嘖嘖,劍是把好劍,你會用麼?,聽不下去的主兒出來護花來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個本事沒有?對了對了,你不是有彌天真陽麼?哈哈,來彌我一下,哼,餘陽,你搶了我的女人,壞了我的大事,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成功的機會,你以為我能輕易的放過你麼?”

夜童把我生生的拖了回去:“你鬥不過他的,我來。”

韓信大笑了幾聲:“你?夜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了宋思玉的法力和秘籍就特別的了不起了?就能馳騁陰陽道縱橫幽冥界了?你太天真了,讓你看看我現在的法力吧。”

說完,韓信舞動雙手在身體兩側畫了一個圓圈,猛然間,這個圓圈呈現幻化成了一個黑洞,韓信向上一舉,這黑色是圓圈淩空而起。

瞬間,剛才還閃爍的陽光頓時消失的幹幹淨淨,似乎被這個黑洞給吸收了。

這時候,林府突然消失了,周圍的樹林也消失了。

我們眼前閃現出一片荒蕪殘敗的土地和數不清的墳墓,漫天飛散著雪花一樣的紙錢。

我們的頭頂是血紅血紅的殘雲,壓的很低,似乎觸手可及,好像是誰把鮮血潑在天空上。

四處都是幽幽升起的黑氣,數之不清,有的粗有的細,如巨蟒似怪蛇。

淒厲的哭喊,放縱的獰笑,此起彼伏,詭異非常。

就見從韓信背後,緩緩的升起了一個人影,消瘦的身形,骷髏一樣的臉。

無臉女,楊紅秀。

楊紅秀身子懸在空中,陰陰的笑道:“很好,你們都來了?看來你們是準備好迎接死亡了,這就是你們私自踏上我幽村徒弟需要付出的代價。”

林落暗道:“母親?”

蝌蚪道:“這個就是你母親?”

林落道:“我沒有見過,我隻是聽聲音是她。”

蝌蚪道:“她換麵具了?”

夜童道:“這恐怕就是她的真麵目。”

蝌蚪道:“靠了,這樣子還不如戴麵具呢,我知道了,那天就是她出手逼死我的。”

楊紅秀道:“林落,你終於還是背叛我了,找到了這群烏合之眾當做你自以為是的救命稻草?別猜了,我就是你撫養你長大的人,不過,我不是你母親。”

林落道:“不是我要背叛你,是你不要我了,你要把我喂給幽村。”

楊紅秀道:“哼,這是你無法脫逃的宿命,你是林家的血脈,我跟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讓你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做幽村最後一個祭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