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夜童同時說了一句:“韓信??”
蝌蚪更是驚愕:“他,他沒有死在宋思玉的墓穴?”
林落道:“沒有,我母親把他帶走了,看樣子,他更是個可造之材。”
蝌蚪狠狠的一跺腳:“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這下可好了,韓信算是能一嚐夙願了,跟了那老娘們兒,法力該中獎了。”
夜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
林落道:“在我家,林府。”
蝌蚪道:“我的那些弟兄們也在林府了?”
林落道:“不錯,他們都在。”
蝌蚪道:“既然如此,這趟林府看來是勢在必行了,打不過你母親,就算是死也要跟兄弟們死在一起,姓韓的,你把我害成這樣,我定叫你血債血償。”
林落道:“我現在隻是個虛體,維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蝌蚪道:“你什麼意思?咬文嚼字的?”
夜童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林落的意思。
夜童道:“對啊,林落虛體之身,缺魂少魄,蝌蚪,你何不和林落來個合體呢?”
蝌蚪一愣:“合體?”
夜童從兜兜裏把寧心的本魂瓶拿出來:“你和林落合體,不但林落可以不受真身的牽製,幽村也就吃不到他,你們的法力還能合二為一,功力倍增,而我們還能放寧心本魂歸體,又多了一個幫手,一舉多得,何樂不為呢?”
林落伸手讚道:“姑娘果然是秀外慧中,一點就透。”
蝌蚪哦了一聲,很是不情願的語氣說道:“讓我跟這小子合體?你們這是看我好欺負吧?嫌棄我了吧?我蝌蚪明確的表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夜童撫掌笑道:“如此皆大歡喜。”
蝌蚪道:“等會,我得先和這家夥商量清楚,合體之後,聽誰的?”
林落道:“自然是聽你的,你全魂全魄,我的身體你的心,思慮自然比我周延。”
蝌蚪道:“果真?”
林落道:“果真。”
蝌蚪道:“這還差不多,不過,有時候我這腦子也不是很好用,你也還是得幫我把關。”
林落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這兩人,立刻客氣的就跟一個人似的了。
夜童對我說:“這兩個人還真挺像,不合體還委屈他們呢。”然後走過去拍了拍寧心,“既然二位如此相見恨晚,蝌蚪你丫的那就別猶豫了,給咱們的好姐妹寧心騰地方吧,你也占了不少便宜了?”
蝌蚪道:“一會寧心還魂,你們誰也不許說我附體與她的,要不她看她看到她的肉身給我折騰成這樣,非吃了我不行,就說是我們給她的做的幻魂。”
夜童道:“寧心的脾性純良,才不會和你計較這麼多,你就趕緊的讓位吧。”
寧心走道林落麵前伸手,蝌蚪道:“唉,蝸居也不容易啊,人家本家兒回來了,說攆就要攆,林落,該是咱兄弟蝸居的時候了。”
林落伸手牽了寧心的手:“互相照顧,互相照顧。”
夜童一掌拍在了寧心的頭頂:“哪兒那麼多廢話,還不給我出去!!”
就見寧心頭頂光華閃現,寧心渾身一抖,林落身子也跟著一抖。
蝌蚪的魂魄就已經去了林落的虛體裏。
寧心肉身失去了蝌蚪魂魄的支持,立刻開始軟綿綿栽倒,我伸手扶住,夜童把手裏的小瓶的符咒一揭,一晃說了句:“本魂歸體,利人利己,去~~!”
就見一道人形的熒光從瓶子裏飛出,從寧心的頭頂鑽入。
夜童把手搭在寧心的肩膀上叫道:“寧心魂歸,此時不醒,待等何時??”
聲音洪亮,若空穀鳴鍾。
林落點頭稱讚:“這姑娘遲早成個大氣候,這叫魂咒念的太標準了。”
蝌蚪的聲音又從林落的嘴裏傳出:“什麼這個姑娘那個姑娘的,以後叫童姐,童姐現在就是大師,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不用等到結婚,一準兒成仙了。”
我忍不住想笑。
我想起那天晚上在湖邊鬥僵屍的時候,夜童抽魂,把我的魂魄和夜童的身體合二為一的情景,頓時深切明白蝌蚪的苦衷。
林落應道:“童姐童姐,好厲害的童姐。”
夜童把叫魂咒朗聲一念,就見寧心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似乎睡了很久,嗓子裏發出很沉悶的一聲:“嗚……,誰叫我呢?”
眼睛一整,寧心本魂歸體,活過來了。
夜童一下就把寧心摟在懷裏:“好你個寧心,可是想死了我。”
寧心給抱了個冷不防:“誰啊,討厭勁兒的?喲,童姐,你怎麼……。”
夜童激動的還掉了兩點眼淚:“你沒事,我太開心了。”
寧心還很奇怪,扭臉看看我,又看了看林落:“我能有什麼事?你怎麼了?這是哪裏呢?餘陽,你也在這?這位是?”
我也笑眯眯的看著寧心,感覺很親切,這會看她那滿腦袋的黃頭發也不是很礙眼了,不過經過這麼多天的折騰,那黃頭發也變成茅草一樣了。
夜童還沒有解釋什麼呢,寧心又是一聲驚叫:“我這衣服,我的手!”
夜童哈哈笑著把寧心拖起來向湖邊走去:“別著急,先去洗個臉,聽我給你慢慢說。”
兩個女人嘻嘻哈哈的走向湖邊,月光下就剩下我們兩個半人。
蝌蚪道:“我,加上林落,加上阿魯,頂多算一個半人,唉,我們這隊伍也太慘了點。”
我說:“蝌蚪你果然說的沒有錯,寧心不把自己洗個幹淨是不會回來的。”
林落道:“你也太髒了,住人家女孩子的房間,你怎麼也給人家收拾收拾。”
蝌蚪道:“我又沒有產權,我犯得著那麼上心麼?”
林落道:“還好我能用我那一魂兩魄搞搞自己的衛生。”
蝌蚪道:“搞個屁的衛生呢,我包裏有韭菜味兒的香水,你要不要噴?大老爺們,哪裏那麼多事。”
林落道:“寧心,我沒有叫錯吧?她的法力如何?”
我聳聳肩:“這個我還真不是很清楚,你問問你那房客吧。”
蝌蚪道:“寧心的法力和夜童比那當然是差點,和我比,僅次於我吧。”
我說:“蝌蚪這個意思就是,寧心比他強很多。”
玩笑間,夜童寧心已然從湖邊回轉,一番洗漱,寧心果然又恢複了往日的清秀。
我定睛望去,微微月光蕩漾,寧心頷首淡笑,女兒身,女兒心,眼神之間,已經絲毫沒有了蝌蚪的無賴,確然的多了幾分寧心的嫵媚。
我撫掌道:“果是妙極,寧心歸體,大快人心,若是有酒,你我定能痛飲一番了。”
估計夜童已經把這期間林林總總的事情給寧心說了一個大概,大家彼此客氣了幾句後,寧心歎氣道:“沒有想到我會被拘魂,更沒有想到這期間竟然發生了如此雜亂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宿命無常啊。”
蝌蚪道:“你算不錯了,全須全尾的,我們幾個不比你慘烈多了?”
夜童道:“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為今之計,隻有放手一搏了。”
寧心倒是滿不在乎:“該打就打,我們學這麼多年法術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懲惡揚除暴安良麼,現在我們的弟兄有難,我們都不救,我們這法術不是白學了麼?”
蝌蚪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他道:“寧心說的對,哼哼,我這火也不是憋了一天兩天了,明天一早咱們就打上門去,不拚個魚死網破,也要弄一個玉碎瓦不全。”
看來死過一次的人真的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說:“明天又將是一番新景象了。”
蝌蚪道:“餘陽,你害怕麼?”
我說:“我都死過好幾次了,我已經忘記了害怕是什麼感覺了。”
寧心道:“逃避不是辦法,麵對才有希望,我就不信林落的母親法力能高的哪裏,何況我們還知道她的法力盲點。”
這時候已是後半夜,夜童提議大家休息,大戰在即,養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林落表示同意,起身找了一個角落貓了進去。
我和夜童靠了一棵大樹,寧心對阿魯起了興趣,把他拎在手裏把玩,大家就這樣安靜了。
一會的時間,傳過來林落的鼾聲,而寧心也歪著頭靠著另外一棵樹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