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顯得有點落寞,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母親想要做什麼,一直以來,我都隻是在她的指揮下替幽村尋找食物的機器。”
蝌蚪道:“替幽村尋找食物?”
林落道:“是,這麼多年了我來往於幽村和城市之間,為的就是不停的找活人來喂給鬼木,喂給幽村。”
夜童道:“鬼木?什麼東西?”
林落道:“就是村口的幽村之秤。”
蝌蚪道:“找活人來喂幽村之秤?難道是……。”
我和夜童也心裏一緊。
那血腥的幽村酷刑又一次浮現在我們眼前。
林落道:“不錯,我找來女人在幽村之秤上穿死,把她們的陰氣和精血喂給幽村。”
夜童道:“你們好狠的心。”
林落道:“我身不由己,我隻能聽我母親的。”
蝌蚪道:“那你母親還要把你也喂給幽村?那以後幽村且不是斷了食物來源?”
林落道:“我母親說,我是幽村最後一個祭祀品,如果哪一天我的身體開始短缺,就說明,幽村就要真正的複活了。”
夜童道:“我很想知道你母親和林家和幽村是什麼關係。”
林落道:“我也想知道,我更想知道,我跟我母親還有幽村是什麼關係。”
蝌蚪道:“這些你都都不知道麼?”
林落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死的不明白。”
蝌蚪正想繼續問點什麼。
突然林落仰麵栽倒,渾身不住的抽搐起來,然後就是在地上來回的翻滾。
這一突變讓我們三個手足無措,不知道林落又怎麼了。
林落在地上翻滾了一陣掙紮道:“幽村,幽村……,又在吃我。”
我們四處觀看,什麼異樣也沒有,月光都是像剛才那麼明亮。
夜童似乎看出了點端倪,她搶步上前伸手按住了林落的肩頭,說聲:“定。”林落抽搐發抖的身體才緩緩的安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夜童迅速的把林落的胳膊抬起來,我驚奇的看到,就在剛才林落給我們看的傷口旁邊,赫然又多了一個缺口,露出了隱隱的骨頭。
夜童把林落扶起坐了一邊,林落被咬的胳膊住不住的戰栗。
寧心看了看夜童,蝌蚪問道:“童姐,這……。”
夜童道:“這個林落被分身了,他的真身並不在這。”
蝌蚪道:“你說的是陰陽分靈法?”
夜童問林落道:“你不知道你被施了分靈法麼?你的真身在哪裏?”
林落喘口氣:“我說了,身不由己,我隻是半個傀儡,我能控製的隻是這個我母親分給我的虛體,我的真身讓我母親用了。”
我很不解的問:“你們說的什麼意思?”
夜童拍著我的頭道:“他的身體被人施法分成了兩份,一個真身,一個虛體,施法的人能控製他的真身,而他自己,隻能控製這個虛體。”
蝌蚪道:“真身裏有兩魂五魄,虛體裏隻有一魂兩魄。”
夜童道:“所以虛體才能被真身牽製,真身有損,虛體定損。”
我說:“怪不得有兩個林落。”
蝌蚪深表同情道:“可憐的孩子,我很納悶,你母親要你的真身幹什麼呢,莫非她也跟我一樣,是個遊魂?”
林落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從我有記憶起,我見到的,就是一個跟我戴同樣麵具的人。”
夜童道:“幽村被宋思玉下了滅族咒,所有林姓族人已經全部罹難,現在卻又出現了林家後人,看來林落的母親和幽村也是有莫大的關係呢。”
林落道:“你們說的那些我一概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幽村的護衛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母親的安排下做的。”
蝌蚪道:“你也分辨不出這些都是傷天害理的事?”
林落道:“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隻是個虛體,去了城市的時候,是連法術都沒有的,我能分辨的,也許隻是人的好與壞,忠誠和背板,我帶來幽村祭祀的,也都是那些我以為不好的人。”
夜童道:“奇怪,你胳膊上的傷口分明是真身被咬才浮現的,你母親真的用你的真身去喂幽村了麼?為什麼呢?”
林落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們,希望跟你們合作,救救我。”
蝌蚪道:“你母親那般高的法力,我們哪裏是她的對手?再說,我們憑什麼救你?跟你很熟麼?你害了那麼多人,該得到報應才是。”
林落道:“你們不跟我合作,就都得死在幽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回。”
蝌蚪道:“靠,你嚇唬我們,老子都死過一次了。”
林落道:“還有,你們難道不想救回你們的同伴麼?”
林落這麼一說,蝌蚪也沉默了。
我扭臉看了看肩膀上的阿魯,這個時候它居然還很安靜。
王熊,鼠哥,阿魯,他們的身影一個個的浮現,又消失。
我們真的不忍心把他們的魂魄留在幽村不管。
林落表現出了自己的真誠:“其實,你們不光是救我,更是救你們自己。”
夜童道:“你要我們如何跟你合作呢?你母親畢竟法力太高了。”
林落道:“我知道我母親有兩個死穴,隻有用咒法同時打穿她這兩個死穴,她的法力才能被化解,我們才有贏的可能。”
蝌蚪道:“你想拿回你的真身?”
林落道:“我這點要求不過分吧?你應該了解一個沒有實體傀儡的苦痛。”
蝌蚪歎口氣道:“了解,我當然了解,你好歹的還有找回你實體的希望,我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咱們也算都是苦命的人啊。”
夜童道:“唉,縱然是知道你母親的死穴,我們贏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蝌蚪道:“可說不是呢,你看看我們這隊伍,我,隻是個魂魄,餘陽,那就純粹是個擺設,阿魯它媽的隻剩一隻爪子,你林落,還是個虛體,靠了,萬一真跟你母親動了手鬥法的時候,還不是得可著我們童姐一個人坑麼?”
我垂下了頭,悶悶不樂起來。
蝌蚪說的沒有錯,僅僅的這一幫隊伍裏,我是那個最沒有用的。
我甚是還不如肩膀上的阿魯。
夜童看出了我的窘困,她伸手在我頭上揉了揉,露了一個很誇張的笑臉:“沮喪什麼,我是說贏的可能性不大,又不是說絕對沒有?你放心吧。來,妞妞給你笑一個。”
林落的立場反而站在了我的一邊:“這個兄弟劍法高超,以凡人之體還在我手裏走了十幾招,可造之材呢。”
蝌蚪道:“可造是可造,問題是沒有高手來造啊,上次要不是你攪和,我們就把他造成頂尖高手了,那對付你母親那樣的還不是手到擒來麼?可惜,嘖嘖,可惜啊。”
林落道:“什麼意思?”
蝌蚪道:“什麼意思?哼,說出來嚇死你,你知道彌天真陽麼?我都沒有見過,我們這兄弟,娘胎裏帶著出來的。”
林落吃驚道:“哦?你說的是,彌天真陽麼?”
寧心扭臉仰望著月亮,幽幽說:“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林落站起來坐在了我的對麵:“兄弟,把手給我看一下怎麼樣?”
我看看夜童。
夜童點點頭。
我遲疑了一下把左手伸了過去,林落捏了我的四個手指,看我的手心。
很奇怪的是,我的手和林落的手微微一碰,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暖暖的氣流順手指向手心流動,而我的手心,驀然顯現了一圈金黃色的光環。
林落道:“果然是彌天真陽的相。”
蝌蚪有點酸酸道:“你別告訴我你有辦法幫他激活彌天真陽。”
林落道:“我沒有辦法。”
寧心撇嘴,蝌蚪道:“那你裝著看什麼手相,我們還能蒙騙你麼?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林落道:“我擔心自己?”
蝌蚪道:“你出來做無間道,你不怕你那高手娘發覺麼?她一會該喊你回去吃飯了,再說,幽村現在已經開始吃你了,我是擔心明天一早起來,你已經給吃的幹淨,白忙活了。”
林落道:“母親現在已經把我拋棄了,她在招待你們另一個同伴。”
蝌蚪道:“另一個同伴?誰?”
林落道:“那個心思細密,法力高強的禿頂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