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在醫院裏渾渾噩噩的醒過來,她頭痛欲裂,胸前糾纏著一股因為麻醉藥效未退的嘔吐感。
“你醒了。”耳旁傳開一道溫潤的男聲,顧唯轉過臉,看到一個黑發的英俊男人正守在自己病床邊,用小刀削一顆蘋果。
顧唯含糊地嗯了一聲,她想掀開被子看看自己的傷勢,楚熙道:“沒有傷到要害,放心吧,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顧唯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長發濃墨般散落在雪白的枕頭上。略帶病容的臉孔仍然難掩灼灼風華,昳麗得仿佛精美的瓷器。
“喝水嗎?”楚熙問道。
顧唯閉上了眼睛,意思是不喝。
楚熙道:“海域他正在……”
“別跟我提他的名字!”顧唯猛地抬眼吼道,情緒一激動,說話時腹部緊繃的肌肉立刻傳來一陣刺痛感,她悶哼一聲,用手捂住受傷的腹部,樣子奄奄一息。
楚熙輕歎一聲,轉移話題道:“那幾個劫匪已經被關進警局了,一個月後立案庭審,估計要判十年以上。”
顧唯冷哼道,“要抓也應該抓重海域!我會進醫院還不是因為他把我往劫匪的刀子上推!”
楚熙眼神黯了黯,有些無可奈何道:“顧唯……海域他並不是故意拿你擋刀子,隻是一時失手沒顧得你周全。”
顧唯重新閉上眼睛,她怕楚熙發現她眼底那種深刻的恨意,“你不用說了,晚上跟他睡一張床的人是我,他對我到底怎麼樣你沒有發言權。”
楚熙還欲說什麼,外麵走廊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哭聲,顧唯一聽就皺緊了秀氣的長眉,不耐煩道:“就說我還沒醒。”說完就躺著一動不動,她的臉上還帶著手術後的蒼白,閉上眼睛就是一副標準的昏迷不醒的模樣。
楚熙還沒來得及說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抽抽搭搭的婦人帶著個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孩走了進來。看到病床上的顧唯,婦人頓時哭得更加大聲更加傷心,撲在病床旁淚流滿麵,“媽媽的寶貝怎麼變成這樣了……唯唯,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啊。”
“顧夫人,顧唯麻醉還沒退,醫生說要晚上才能醒。沒傷到要害,顧夫人還是別太傷心了。”楚熙站起來輕聲說,拿過紙巾遞給林婉秋。
林婉秋旁邊的男孩懨懨地瞥了顧唯一眼,眸中是滿滿的不耐煩。
林婉秋道謝後,楚熙說:“那我先出去了。”
楚熙走後,病房裏的哭聲慢慢低了下去,最後林婉秋隨便擦了擦眼淚,掏出包包裏的小鏡子照了照,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嘖,妝都快哭花了。”
那男孩將之前楚熙削好打算給顧唯的蘋果拿起來,啃了一口,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嘲諷道:“媽,你演技也忒好了吧,哭得真跟你孩子重病要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