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與經濟(2 / 3)

哀 當然沒有。

蘇 逐漸地無政府傾向開始在家庭裏出現,最後影響到動物。

哀 你說的意思是什麼?

蘇 我的意思是說,父親逐漸習慣於與兒子平等,有時甚至懼怕兒子,兒子也儼然與父親平起平坐,漸漸地不尊重其父母,甚至敢冒犯他們;這就是所謂的自由,混血兒由他國遷入,要與本國人平等,這都是自由過度所造成的。

哀 正是這樣。

蘇 不僅這些,還有一些別的弊端。在這樣的國度裏,主人害怕學生,向學生餡媚,學生看不起主人和家庭教師。年輕人和老年人一律平等,年輕人與老年人並立而且爭衡,老年人則喜與年輕人談笑作樂,自居於年輕人之列,。老年人怕被人說成是作威作福,因此他們隻有按年輕人的態度行事。

哀 確實是這樣。

蘇 男女同享同等之自由,然而奴隸是用金錢買來的,不論男女,都要求與主人有同等的自由,這是自由達到了頂點了。

哀 是的。

蘇 在這種極端自由的社會中,人所飼養的動物,其自由也比其他國的動物更自由。狗與其女主人平等,驢馬向所有自由人一樣昂然行使在道路中間,沒有什麼不享有充分的自由,對於這種情況,如果不了解的話,絕不會相信的。

哀 當我在鄉間漫步時,我常常體驗到你所說的,所以你和我都有同感。

蘇 人處在極端自由的時候,他們對於權威的感覺相當敏銳,凡與他人之權利稍有抵觸,就不能忍耐,他們因此而無視法律,不管是成文法還是慣例,他們不需要任何法律束縛自己。

哀 是的,這一點我太明R#了。

蘇 我的朋友,這就是專製統治的開始。

《國家》

雅典客人 在一個國家中,法律是高居於統治者之下的,統治者是法律的奴仆,隻有這樣的國家,才能夠得以解救,上帝可以賜福於他們。

《法律》

蘇格拉底 民主政治是窮人戰勝他們的敵人(富人)之後建立起來的,窮人把他們的敵人殺了一些,流放了一些,其餘的仍給以同等的自由和權利。在這種政體中,執政者一般由人民投票選出。

哀地孟德 是的,??這就是民主政治的實質,不管是由於暴力革命的影響,還是由於敵人(富人)之恐懼讓出政權。

蘇 那麼民主政體的生活方式是什麼樣的?他們所建立的政府是何種類型的?既然是作為一個政府,它就會像一個人一樣。

哀 是的。

蘇 首先,他們不是自由的,而且城邦也不是一個充滿著自由和坦誠相見的城邦——一個人能夠隨心所欲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哀 說是這麼說的。

蘇 如果說是自由的,每個人都可以依據其本人的意願來安排他自己的生活嗎?

哀 應當能這樣。

蘇 那麼,在這種國家中會出現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人性。

哀 是的,會出現的。

蘇 這似乎看來是平等的國家,就像一件繡著各式各樣花朵的長袍。正像婦人和小孩認為五彩斑斕的顏色是美的。許多人正是這樣來看待國家的,把包含了人類所有的行為和性格的國家,看作是最平等的國家。

哀 是的。

蘇 我的好老兄,在這樣的國家中是不可能找到一個好的政府的。

哀 為什麼?

蘇 因為在那裏是極端自由的——一這樣的國家是一個各種各樣政治的聚合體,誰有心要建立一個國家,就像我們已經做過的那樣,誰一定會是擇民主政體,就像一個人會到市場上,選擇出適合它的東西,如果當他做出了選擇,他就會建立他的國家。

哀 他一定有足夠的模式可以仿效。

蘇 那沒有什麼必要。因為即便你有能力治理國家,也沒有服務的必要;如果你不願被統治,也無被統治的必要;如果別人去參戰,你也沒有參戰的必要;當別人都休息時,你也沒有休息的必要;想出身任事,也不受法律的限製,優遊世外,也不為世俗所阻。就一時來說,這種生活不是生活中最可令人羨慕的嗎?

哀 以一時而論,是這樣的。

蘇 他們在對待許多案例中定了死罪的人的態度難道不令人吃驚嗎?難道你沒有觀察到在民主政體中許多人雖然被判處了死刑或流放,但他們仍然活著,到處漫遊,像個英雄一樣慢條斯理地散步,而別人卻熟視無睹?

哀 是的,有很多這樣的情況。

蘇 這種寬宏大量的精神與對於瑣事的“不關心”,都在民主政體的特色之上。這種政體對於我們建國之初所視為最為重要的原則,它都一概不重視;我們認為除了極個別的具有天賦的才能的之外,任何一個想做善人的人必須從小學做善事,把行善作為自己的樂趣和研究的對象。然而這種政體卻把這些看得無足輕重,從不研究當一個政治家需要進行哪些訓練。這種政體認為,凡是人民擁戴的人,就可以使之執政。

哀 這種政體確實有一種高貴的精神。

蘇 這些就是平民政治的特征。由此可知平民政治的確是一種令人羨慕的政體,在這種政體之下,人人平等,沒有秩序。

哀 我們對此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一r。

(國家》

公民權利、義務

伊裏亞客人 任何公民不能做違法的事,同時,對公民的侵犯也應受到懲罰,或處以死刑,或處以酷刑。

《政治學》

雅典客人 有一種高於法律的東西,它存在於告誡與法律之間,在討論的過程中,我們已經想到過好幾次了。例如,在教育兒童的過程中,我們所堅決主張的許多事情,其界限是很不明確的,在成文法中,對此也不加以考慮,這是絕大的錯誤。現在,我們國家的法律和整個憲法對於值得讚揚的優秀公民做了如下的描述,當他們僅僅是一個最守法和最服法的人時,還稱不上是一個十全一十美的優秀公民,向隻有在他一生中都沒有沾染上任何汙點,遵從於立法者的每一句話,不管是在把法律強加於他,還是當他受到讚揚和責備的時候。這才是讚揚一個公民的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立法員不僅應該製定法律,而且應當把那些在他看來是高尚的和卑鄙的事情都緊密聯係起來。優秀的公民不僅要遵守法律原則,同樣,他也應當加強這方麵的修養。

《法律》

專製主義·暴政

普拉斯 那麼你不願做一個偕主了?

蘇格拉底 假若你所指的膺主不是我所說的那種膺主的話。

普拉斯 我的意思是??膺主在一個城邦中擁有這樣的權力——隻要是對他有利的事,他都有權去做,殺人,流放,做一切他所喜歡做的事。

《高爾吉亞》

蘇格拉底 一個保護者如何開始變成一個暴君的?很清楚,當他幹了萊長伊恩·宙斯在阿長狄亞神殿傳說中所做的事時,他就成了一個暴君。

哀地孟德 什麼傳說?

蘇 傳說是這樣的,無論是誰,隻要他品嚐了人與其它牲畜混合剁碎的內髒,他一定會變成一隻狼,你從來沒有聽說過嗎?

哀 噢,我聽說過。

蘇 人民的保護者也就像這個人一樣,他指揮著一夥暴徒,但不能阻止他們之間互相殘殺,他給他們安上種種莫須有的罪名,把他們或送上法庭,或殺害,或放逐,他以其邪惡的舌頭和嘴唇去舔其同胞的血跡。他誅殺了一些人,流放了一些人,同時暗示沒收其財產和土地,從此以後,等待他的命運是什麼呢?無非是兩種結果,他或者為其仇敵所滅,或者成為像狼一樣的獨夫,——也就是說,暴君。

哀 毫無疑義。

蘇 這樣他就開始結黨來反對富人嗎?

哀 是的。

蘇 一段時間之後,他被驅逐,而後又恢複了原有的勢力,盡管他還有仇敵,但他的勢力日益鞏固了。

《國家》

蘇格拉底 一個真正的專製君主,無論人們如何看待他,實際上他是一個真正的奴隸,他不得不去做餡媚奉承和卑躬屈節的事,成為人類不恥之徒。他有很多欲望但始終不能滿足,他的需求比任何人都要多,然而如果你知道如何去觀察他的整個靈魂,你會發現他實際上很可憐:他日惴惴於心,惶惶不可終日。

哀地孟德 誠然。

蘇 而且,正像我們以前所說,當他掌權之後,變得更糟。他變得比平時更愛妒忌,更不守信用,更不公道,更不忠實,更不可交。凡國中一切惡事,必因之而日益擴大,其結果他是最不幸的,而他使每一個人也落得與他同樣的境地。

哀 是的,有識者都不會對你所說的提出非難。

蘇 那麼,依你看,這五種政體-——君主、軍閥、寡頭、民主、膺主哪個最好,孰為第一,孰為第二,孰為最差一種?

哀 這很容易,我給它們排座次的標準是依據其施德政還是惡政,是幸福還是不幸。

蘇 我們需要雇用一個傳令官,或者我宣布,哀裏斯頓之子已經判定最善而又最公道的人是最幸福的人,他的學識最淵博而又最能約束自身。最惡和最不公道的人是世上最不幸的人,這種人為一切欲望所主宰,而身為一個最大的暴君。

哀 你自己也可以發表宣言。

蘇 在你所說的話的後麵,我想加上“無論是被神和人覺察與否”,可以嗎?

哀 可以。

《國家》

所 有權

蘇格拉底 那麼,這個國家不同於別的任何國家,在這裏大家更將異口同聲歌頌我們剛才所說的“我的”這個詞兒。如果有任何一個人的境遇好,大家都說“我的境遇好”,如果有任何一個人的境遇不好,大家就都說“我的境遇不好”。

格勞孔 極是。

蘇格拉底 我們有沒有講過,這種認識這種措詞能夠引起同甘共苦彼此一體的感覺?

格勞孔 我們講過。並且講得對。

蘇格拉底 那麼護衛者們將比別的公民更將公有同一事物,並稱之為“我的”,而且因這種共有關係,他們苦樂同感。

格勞孔 很對。

蘇格拉底 那麼,除了國家的政治製度之外,在護衛者之間婦女兒童的公有不也是產生苦樂與共的原因嗎?

格勞孔 這無疑是主要的原因。

蘇格拉底 我們還曾一致說過。這是一個國家的最大的善,我們還曾把一個管理得好的國家比之於個人的身體,各部分苦樂同感,息息相關。

格勞孔 我們一致這樣說過,說得非常對。

蘇格拉底 我們還可以說,在輔助者之間婦女兒童公有對國家來說也是最大的善,並且是這種善的原因。

格勞孔 完全可以這樣說。

蘇格拉底 這個說法和我們前麵的話是一致的。因為我想我們曾經說過,我們的護衛者不應該有私人的房屋、土地以及其它私人財產。他們從別的公民那裏,得到每日的工資,作為他們服務的報酬,大家一起消費。真正的護衛者就要這個樣子。

格勞孔 你說得對。

蘇格拉底 那麼,我們已講過的和我們正在這裏講的這些規劃,是不是能確保他們成為更名符其實的保衛者,防止他們把國家弄得四分五裂,把公有的東西個個說成“這是我的”,各人把他所能從公家弄到手的東西拖到自己家裏去,把婦女兒童看作私產,各家有各家的悲歡苦樂呢?他們最好還是對什麼叫自己的有同一看法,行動有同一目標,盡量團結一致,甘苦與共。

《國家》

富有·貧窮

阿迪受托斯 蘇格拉底,如果有人指責你,說你並沒有使城邦衛士獲得幸福,城邦確實處於他們的權威之下,但他們從中卻得不到任何好處。其他人擁有土地,建築豪華住宅,大肆祭神,穿金戴銀,並擁有能夠使人幸福的所有財富。而你的衛士卻僅僅是城邦的雇傭兵而已,除了站崗沒有別的事可做。你對此作何辯護?

蘇 事實確乎如你所說,衛士們隻能得到維持生存的報酬,而不能像別人那樣得到額外的工資,因此他們甚至無法私自離開城邦;他們沒有情婦,不能像擁有幸福的人那樣隨心所欲地行動,你忽略了這些指責。

阿 讓我們補充上這些。

蘇 現在你會問我如何為自己辯護?

阿 是的。

蘇 我想我們應該采取以前的方式。我們應當說這些人其實也很幸福。無論如何,我們建立城邦的目的不是為了某一個小集團的幸福,而是盡可能使整個城邦都幸福。隻有在這樣的城邦中才最容易找到正義,而統治不得力的城邦往往充滿不正義的行為。據此,我們可以確定哪種城邦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現在,我們認為我們正在塑造一個全體公民都將獲得幸福的城邦,而不是隻有一小部分人才能得到幸福。首先我們還是來看看反麵的城邦。如果在我們為雕像上色時有人跑來表示反對,因為我們沒有把最好的色彩塗在身體最美的部分,比如眼睛很美,但卻塗上了黑色而不是紫色。這時我們應當這樣來反駁:親愛的先生,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使眼睛美麗而使它們變得不像眼睛,別的部分也是如此。我們應該恰當地處理各部分,以使整座雕像美麗。因此,請不要強迫我們賦予衛士不恰當的幸福,那些幸福會使他們變成別的東西,而不再是衛士。

我們也知道可以讓農夫穿華麗衣服,戴金銀手飾,隨心所欲地去耕地;或者讓陶瓷匠躺在爐邊的長椅上,吃喝玩樂,把工具丟在一旁,順其自便;所有其他人也以這種方式獲得幸福,這樣整個城邦就獲得了幸福。但是,不要勸我們這樣做吧。如果這樣做,農夫將不成其為農夫,陶瓷匠也不再是陶瓷匠;其他人也不能完成城邦分配給他們的職責。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對有些人來說並沒有那麼嚴重:如果墮落的鞋匠提出了非分要求,城邦並不會因此而處於危險之中,但是如果城邦和法律的衛士不能各盡其職,城邦將遭到全麵的破壞;反之,也隻有他們才能使城邦擁有良好的秩序和幸福。我們希望真正的衛士能夠造福城邦,而我們的批評者卻在使農夫變成尋歡作樂者,隻在宴會上感到快樂,他所談論的並不是城邦,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因此,我們應該弄明白,培養衛士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們提供最大的幸福,還是應該考慮整個城邦的利益,以保證它獲得最大幸福?我們應當強迫或勸服城邦的輔士和衛士出色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別人也應當如此。在城邦的成長過程中,我們必須保證各階層都能得到自然賦予他們的那份幸福,這樣城邦才有良好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