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與心靈(2 / 3)

《國家》

當理智,人和統治力量都人睡時,我們自身中的野獸就開始吞食酒肉,幹擾並驚醒睡眠,滿足他的願望;任何一種可以想象的罪行,在這樣的時候,人都會願意去觸犯。……

但是當一個人的脈搏健穩而有節製,臨睡前他又喚起了他的理智之力,給理智灌輸了高貴思想和探尋性觀念,他便能掌握自己,陷人沉思;經過最初沉溺於感官,既不過分也不欠缺,而是剛好足以使其入睡,並使其受到限製,不讓它們的享樂和苦痛幹擾高層原則——他把這些原理孤立地棄於抽象之中,自由自在地去深思和追求關於未知的過去、現在、將來之知識:這時,他已經再度減緩了激情的因素,為了要與人爭辯——我要說,在安撫這兩個非理性原則之後,這時,他提出了第三個,那就是理性,然後他采取其餘的,正如你所知,他最接近於獲得真理,最不可能得到關於謬誤和無規則幻象的報告。……

我在說這些的時候,已經陷人了循環;我所要引起注意的觀點是,在我們所有人心中,即使是在善良的人心中,都存在一種無規則的野獸本能,它在人人睡時出來活動。

《國家》

瘋狂

蘇格拉底 說到瘋症,有兩類:一類產生於人的弱薄,另一類神聖地揭示了逃離世俗風尚束縛的靈魂。

斐多 這是真的。

蘇格拉底 這種神聖的瘋症又可分為四種:預言式的、發端式的、詩風格的、性愛的,由四位天使分別掌管著;第一種是阿波羅的靈感,第二種是戴愛尼索斯的靈感,第三種是繆斯的,第四種是阿佛洛狄戒和愛諾思的。在描述第四種瘋症時(據說那是最美好的一種瘋症),我們將談到情愛,我們在描繪它時引人許多可信的甚至真實的(但也可能有些是假的)神話傳說,那也是一首愛情的讚美詩,愛情既屬於天主也屬於我,斐多,是對我們的孩子的慈愛護衛,對愛J清,我們要在精致而莊嚴的弦樂中唱L一首讚歌。

《斐多》

的確,他(希米阿斯)回答道。

那麼,靈魂什麼時候才達到真理呢?因為她在竭力考察與肉體相伴隨的任何事物中,是明顯地被欺騙了。

是的。

那麼,真實的存在果真不會在她的思維中被揭示出來嗎?

是的。

當心靈聚集於自身而沒有這些外物幹擾她——既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線,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歡樂時;當她離開肉體,盡量少跟肉體打交道時;當她沒有肉體的感覺或欲求,隻有對真實存在的渴望時,這時的思維,不是最好嗎?

的確。

不正是在這一點上,哲學家才鄙視肉體,他的靈魂擺脫其肉體,欲求處於一種孤獨的狀態並回到自身中來嗎?

是的。

不過,希米阿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一種絕對的正義?

的確存在。

還存在絕對的美和絕對的善嗎?

當然。

然而,你曾否親眼看見過它們?

的確沒有。

或者說,你曾否用你的其他肉體感覺接觸過它們?——我所說的不僅僅是這些,而且還有絕對的宏大,絕對的康健,絕對的力量,以及每一事物的本質或真正的本性。你曾否用肉體的器官感知到它們的存在?或者相反,認識這些本性的最切近的道路,是否隻有被那個對其考察的每一事物的本性具有最切實的概念,並且此組織起他的理智洞見的人達到?

的確。

《斐多篇》

蘇格拉底 你必須想象有兩種主導的力量,一個統治者可知的世界,一個統治者可見的世界。我並沒有提到天界,否則你會認為我在玩弄名稱。我可以假定你已經在你的心靈中確立了可知的和可見的這種區別嗎?

克勞孔 我已經確定了。

假定你麵前有一根線,分割成兩個不相等的部分,分別代表著可見的東西和可知的東西。然後再把每一部分按同樣比例分割成兩段,表示明暗清晰程度的不同。代表可見世界的那一部分,第一段代表各種肖像;所謂肖像,我指的首先是影子,其次是水麵上和光滑物體上的映象,以及其他類似的東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第二段代表那些肖像所仿效的東西,即實際事物,包括我們周圍的動植物,以及一切自然物和人造物。

很好。

你是否願意承認:這兩段的比例相當於不同的真實程度,而仿本與原本的比例就是意見世界與知識世界的比例?

當然承認。

現在來看看可知世界是怎樣劃分的。

怎樣?

是這樣。在第一段裏,靈魂不得不使用那些被仿效的東西作肖像。即前一部分中的實際事物作為肖像,從假定出發進行研究;但不是從假定上升到原則,而是從假定下降到結論;在第二段裏,靈魂則從假定過渡到超出假定的原則,並不借助於前一段裏使用的那些肖像,純粹憑借理念進行研究。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們再試試;多說幾句,你就容易懂了。我想你當然知道,研究幾何和算術之類學問的人,首先要在這一學科裏認定奇數和偶數、各種圖形、三類角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把它們當成大家都承認的公設,認為不必再為自己和別人作出什麼說明,誰都明白。然後他們由此出發,通過一係列的邏輯推論,最後達到他們所要證明的結論。

這我當然知道。

那你當然也知道,他們使用這些可以看見的圖形,拿它們來講解,心裏想的其實不是這些看得見的形象,而是這些形象所仿效的理念;他們講的是正方形本身,對角線本身,並不是他們在畫的那個。他們畫的那些東西本身是有影子而且在水麵上有映象的,他們現在又拿這些東西當做肖像用,目的在於看到那些隻有用心靈才能看到的理念。

對的。

所以,這類東西屬於這知世界的第一段。可是靈魂研究它們的時候不得不使用假設,而且並不上升到第一原則,因為它不能超出假設,而是使用實物作肖像。這種實物又為更低的東西所仿效,與更低的東西相比,它們被認為是明晰的,因而得到人們的重視。

我明白,你說的幾何學之類學科的做法。

至於可知世界的另一段,你要明白,我指的是靈魂用辯證的力量把握到的東西。它這樣做的時候,並不把假設當做原則,而是把它僅僅當做假設,也就是說,當做梯子和跳板,暫時搭一腳,以便達到假設以上的地方,把握住萬有的本原。它一步一步往上爬,從一個理念到另一個理念,不用任何感性事物幫助,僅憑理念本身,就可以達到結論。它從理念出發,通過理念,最後歸結到理念。

我明白了,盡管還不透徹,因為我覺得你描述的是一件驚人的大事。但是,我看出你的意思是說,辯證科學所研究的可知實在,要比從純粹假說出發的技術科學所研究的東西更明晰。技術科學研究實在時,雖然不得不通過思想,而不通過感官,但是它們並不追溯到本原,隻從假設出發,所以在你看來,它們並不是運用理性來研究它們的間題,盡管這些問題與本原聯係起來是屬於心靈世界的。我想你會把幾何學家這一類人的心理狀態稱為了解,而不稱為理解,即把了解看成介乎理解與意見之間的東西。

你把我的意思懂得很透徹。現在你可以看到,有四種心理狀態,相應於這四段:理解相應於最高的一段,了解相應於第二段,相信相當於第三段,猜測相應於最後一段。你可以把它們按比例排列起來,它們的清晰程度是和它們的對象的真實程度一致的。

《國家》

經驗

蘇格拉底 要記住助產婆幹的所有事,這樣,你就會更好地理解我的含義:就像你可能知道的那樣,一個隻有能力懷孕和生孩子的女人不可能照料其他女人,隻有那些曾生過孩子的人才能這樣做。

泰阿泰德 是的,我知道。

蘇格拉底 這一點的原因就在於:雖然阿爾武彌斯本人——掌管生孩子之神——並不是一個母親,她也尊重那些像她一樣的人;但她決不讓那些不妊的人去做接生婆,因為人的天性不可能未經經驗就知道一門技藝的秘密,所以,她隻把這門工作交給那些過了生育年齡的人。

《泰阿泰德》

真理

至於靈魂的本質,並非生死有限的凡人能詳述清楚;讓我們借助一個形象的描繪,簡單地談談它吧。讓我們這個形象的描繪是一種合成的東西——一對飛馬和一個禦車人。而且,飛馬和神抵般的禦車人本身是高貴的,而且血統也是高貴的。而其他種類的馬和禦車人卻是不純的。就我們人類來說,要駕兩匹馬,一匹馴良,另一匹頑劣,因此我們的駕馭是一件麻煩的工作。我將竭力向你解釋有生有死的“可朽”和無生無死的“不朽”之間的區別在哪裏。靈魂作為整體,處處關照著無靈魂的存在,它周遊諸天,以不同的形式表現著自己。如果她是完滿的和羽翼豐滿的,她就升騰而起,安排整個世界的秩序;當她失去羽翼,成為不完全的靈魂時,她就一落千丈,最後墮在堅硬的地基上;她安居在這裏,她接受了一附著塵世的外殼,這個東西看起來似乎自己運動,但實質是借助靈魂的動力。靈魂和肉體的這種結合被稱為活生生的、有限的動物。至於那種無生無死的“不朽”,這種靈魂和肉體結合而成的東西是不能在理智上深信的。因而,人們既沒有看見神,又不能對神有一個圓滿的觀念,隻能想象他是一個兼具靈魂和肉體的動物,而且認為在上帝那裏靈與肉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不過,這個問題讓神自己去做主,我們現在隻是在人的理性範圍內問一問靈魂為何會失去她的雙翼?

羽翼是最新近聖界的身體成分,她的本性是向上超升,把那沉重下墜的東西帶入上蒼。聖界是美、智慧、善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靈魂的羽翼要靠這些東西來培植和生長,但一旦落人醜、惡和類似的相反的東西,就要遭到損毀。神聖的皇上宙斯,駕著飛車,率隊巡行,主宰著萬事萬物;隨從他的是眾神,以十一隊行列向前開拔,隻有赫斯提亞留守神宮。其餘的人排列在十二尊神抵下,各自有條不紊地前進。諸天界內,賞心悅目的景物,東西往來的路徑,都是說不盡的。每個人各盡其責,他可以依照自己的能力和願望去工作,因為神的隊伍中沒有嫉妒。每逢他們設宴尋樂,他們都沿著陡坡攀上蒼彎的拱頂。神座的馬車並駕齊驅,馴馴服服,快速地上升;但是,其他人的上升卻費盡心力,因為他們的馬是低劣的,未受過禦手的徹底訓練,似乎要把他們拖回地麵:靈魂在此時即會感到極度的痛苦和衝突。而那些不朽者,到達其旅途的終點後,還會進一步前行,走出天界之外,天體的運轉使他們逍遙往複,他們觀照著天外一切超然的景象。

天界之外的上蒼,還沒有,也不會有塵世的詩人來盡情歌唱一番。我將描繪的正是這個,因為,隻要真理是我們的論旨,我就敢說出真理。這裏存在著真正的知識所關心的那個存在本身,它無色無形,本質難摸,隻有用心靈這個靈魂的舵手才能看見它。隻有心靈和真知滋潤著的聖界的智慧,以及每一個能夠接受適合於它自身的養料的心靈,才能真正見到存在本身。它們能夠由此怡然自得;這時再觀照真理,其光芒就四射開來,直到上天運行一周後,又把她帶到原來的起點。在運行中,她看到了正義、美德和絕對的知識;並不是人們在現實存在中所見到的那種以關係和概括形式的,而是在絕對存在中的絕對知識。由於以此方式還看到其他真正的存在物而且心曠神怡,她就又回到天內,回到她的家。在家中,禦車人把馬牽回馬廄,拿仙 S神漿給它們吃。